战以晴嘴角微微一勾,眸子再次看向慕容懿多了几分狠戾,“她算个什么东西!哀家对付她就是错了?
难道任由她骑在哀家头上,任由她一刀又一刀捅在哀家心口,她就不算错?!”
“母后!你怎么还不明白!她已经不是当年陪在我身边,愿意与我共享天下的女子!她是十四王妃!她是慕容修的妻子!”
慕容懿止不住也提高了分贝。
这些年,谁都在改变,独独他的母后不变,对秦可为的恨一分不减。
“你做的事情,朕能发现,您以为慕容修就不会发现吗?他现在有多宝贝可儿母子,您会不清楚?您能为我做的,慕容修也可以为他们母子做。”
慕容懿掩下眸子,心中即便有那么一丝不忍心,可他还是要说出口。
路,已经是尽头了。
他根本保全不了……所有人。
“呵呵呵,所以呢?所以你要哀家认罪?哀家做错了什么!”
战以晴一声冷笑,猛然起身,身上的猫跳在地上,她一步步走过来,气势压人,威严不减当年。
可她忘了,她现在面对的,是璃叶国登基七年之久的皇上,九五之尊。
“母后。”慕容懿微微仰起头,眼帘轻轻合上,他不想去看战以晴现在的模样。
只愿她还是记忆中,那个最好的母后。
“朕听闻世上有种奇毒,名为怜花子,是制毒圣手售价最高的毒物,每年仅有三份出售,出价最高者得。前几日,听闻母后宫中少了不少珍贵物件,不是么?”
战以晴步子一顿,盛气凌人的气势霎时收敛了几分。
“此毒之所以称为奇,是因为它的药效,单独使用时,它只是寻常毒物,碰之、闻之、甚至食入,也不过与一般泻药无异。
可与花粉碰在一起,效果便天差地别,一个时辰内,尸骨腐烂而亡。”
“母后,你猜朕在可儿的发簪上发现了什么?”慕容懿睁开眼,看向战以晴的眸光里,只剩下寒冷。
秦回受伤,秦可为住在御书房里几日,梳洗换衣都在一个房间里,她平时懒得打扮,卸下的饰品就丢在一旁的桌子上。
慕容懿日日过去看望他们,也是无意间动了动那发簪,本想替她收拾一下,后来富安传话说外殿有大臣求见,他便离开了。
议事结束,用午膳时,膳食皆由富安亲自看着人试毒,但在他拿起筷子的那一瞬,筷子还是黑了。
富安惊了一大跳,当下便要重罚试毒之人,慕容懿却制止了。
因为黑的,不是筷子尖,而是他手下握着的部分。
他仔细回忆了下当天自己碰过什么,并下令富安悄悄彻查御书房内所有物件,果不其然,在秦可为的发簪上发现了毒素。
幸好,那日秦可为没去赏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呵,发现了又如何,谁能证明那些东西是哀家做的?哀家贵为一国之后,难不成对付一个小小的妃子,还要下这么大手笔。”
短暂的心慌,战以晴很快又冷静下来。
那毒确实特别,可除了她宫内少些值钱东西,她相信慕容懿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她动的手脚。
“母后非得要朕将那个得了您指示,务必确保十四王妃碰到花粉的小小才人叫过来面对面对峙么?”
“呵,皇上真是说笑了,不过一个小小才人,她说的话你也信?她若是敌国奸细故意挑拨我们母子感情呢?”
战以晴当初选择身份不高的才人,而不是找皇后,贵妃联手,目的就在这儿了,位置低,后台软,说话自是不够分量的。
“母后!”慕容懿一声吼,声音里有压抑不住地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战以晴竟还不知悔改。眼帘无奈地合上,再次睁开,眼底有掩藏不住地疲惫与失望。
”慕容修如今受伤,有些事或许还没顾上。但母后别以为他不会翻旧账,等他回过神来,您想辩解,只怕也没有机会。
可儿的发簪上为何有毒,您特地宣她进宫到底是设了什么陷进……总有一天他会弄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呢?你今天来是要大义灭亲,杀母以儆天下?”
慕容懿转身往外,听到战以晴这句话,他脚步一顿,背着她道:“儿臣不敢。儿臣今日只是给母后提个醒,也给母后一个选择的机会。”
余下的话,慕容懿没再说,因为他相信,以战以晴的聪明,她不会想不到他是什么意思。
被慕容修发现,是一死。
自己主动自首,也是一死。
但这两种死,可以有一点不同:第一种是臭名昭著的,第二种可以是保全名声的。
该如何抉择,且看战以晴自己。
战以晴身子微微摇晃,脚步猛然向后退了一些,恰巧踩在短毛猫的尾巴上,猫猛地一声惊叫,跳起来便在她腿上狠狠一抓。
衣摆扯开了些,她怔怔地看着,忽然觉得:狼狈与高贵,或许本没有区别。
第二十二章 自选死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