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轻点朱唇,镜子里的兰香就判若两人!兰香定定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就是出嫁那天,自己也没这么美过啊!这是自己吗?是那个逃亡要饭的兰香吗?是那个跟着丈夫睡在屋檐底下的兰香吗?只是这眼睛微微有些浮肿,如果不是今天的哭闹和叫喊,这眼睛也会像平日一样明如秋水,顾盼生辉吧!
在小香和小彤的陪同下,兰香低着头,一脸冰霜地迈出房门,来到了院子中央的凉亭,乡绅盯着兰香看了半天,不错,这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这么美的女人偏偏来到我家门口歇息,这不是老天给我最大恩典吗?当然这也应该感谢自己的眼光,能从一堆土块里发现一颗蒙尘的宝石,进府一个多月,她不再黝黑粗糙,这女人的五官经过妆容的修饰后更加分明,那圆润饱满的鼻子还有那樱桃小口都是旺夫的象征,谁娶了这样的女人都是福气啊!
兰香一见到刘金成,心里的恨意重新升腾,当她发觉刘金成盯着自己出神的时候,心里的那把刀又冒了出来,恨不得马上杀了这个老东西!想到此处,不禁朱唇紧闭、柳眉倒竖。心里想“哼!老东西,等我将来逃出你的手掌心,我非得告诉我男人,让他杀了你!”乡绅仿佛读懂了兰香的心思,撇撇嘴角,随后脸上却涌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王婆搀扶乡绅先上了马车,小彤陪着兰香随后上了马车,乡绅不再像平时那样坐在正中间,而是坐在稍微偏两边一点的地方,很明显,这是留给兰香的位置,小彤看得真切,她扶着兰香坐在乡绅的身边,兰香不从,小彤使了个眼神,眼神里都是无奈,意思是请你别为难我们当丫头的,小彤是个黝黑的姑娘,大概十五六岁,那瘦弱的身子一看就是从小没少吃苦受罪,对她,兰香有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因此就只得按照她的指引坐在乡绅的边上。
很快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戏园子,人群熙熙攘攘,四处彩灯高挂,真是个热闹所在。跑腿的伙计立即迎过来打招呼“刘老爷,您里面请,您的位置早就收拾好了,请坐!马上给您上茶水点心”刘金成旁若无人地径直走进,这时候戏园子里班主也迎出来。
“刘老爷,您来啦!哎呀!今儿我这戏园子可是蓬荜生辉,比平时亮堂了很多啊!因为您身边这位美娇娘的绝代芳容,虽然现如今是深秋,小人却感到春光分外明媚啊!”
刘金成立住,手背在身后,朝班主小声嘀咕着“如今是秋天,兄弟你是不是看到老哥我的满面春风了?这个,是打算新娶的姨太太,如何?还过得去眼不?”
“刘老爷,说句实话,胶州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论模样,我这里的姑娘给姨太太提鞋都不配”班主趁机讨好。
这话在听在刘金成的耳朵里可是很舒坦啊!他笑眯眯地在他固定的座位上坐下来,那是正对戏台的位置,兰香也就只好坐下,虽然面无表情却内心非常煎熬,静静地听着那些她根本听不懂的戏文,看着那些戏子的各种扮相,拿眼睛瞄一眼身边的刘金成。看他打着拍子,眯着眼睛,津津有味地欣赏着。
如果这个时候能逃跑就好了,她朝着周围瞄了一下,小彤就在她身边,王婆也在,没法子,只能借故去上茅房了,她对小彤耳语了一下,小彤转身就回禀老爷,老爷点点头,朝王婆看了一眼,兰香起身,后面跟着的是王婆和小彤,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只好硬着头皮去茅房找机会了。
进去了一看,那茅房都是加了房顶的,与外界通风的窗户也是红青砖瓦垒成的镂空花样,用手摇晃一下那瓦片,纹丝不动;用脚使劲蹬,牢固异常。怎么才能拆开这些砖瓦呢?当时当下,凭自己的力气可以吗?肯定是不可办到的,一则自己办不到,二则闹出动静太大,只好作罢,但是她的收获是看到了外面的地形,眼下之计,得想个办法支开王婆和小彤。于是,她出来茅房,冲着两个跟班莞尔一笑,
“对那戏曲不甚喜欢,又听不懂,不如你俩带我外面走走透透气吧?”
谁知那王婆和小彤都把那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经老爷同意,不敢乱走。姨太太实在想出去的话,我们一起去报告老爷一声,老爷同意了,我们再去”
听听这话,明显是有备而来啊!二人是早有防备之心的,想想也是,自己初来乍到的,他们能不加一百二十个小心吗?还是少待时日,稳稳心神,等他们放松警惕时在作打算,一旦这条路能行得通的话,那么,逃跑将是指日可待。
“这点子小事还要请教老爷啊?这番折腾到扫了我兴头了,今日我也很累,还是安生地坐着看完戏回去才好!”
第九章 梦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