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吴妈这是另有所指,她这一状告的是一箭双雕。
小彤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又哑着嗓子,更不能分辨什么。丫头说,“还不是你那张嘴,没有个把门的?你胡说八道,造谣诬陷,说的话那么难听,我替我表姐教训你呐!......”
“够了!够了!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在家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是不是?滚!都给我滚!收拾你们的铺盖都滚!”关老夫人用手使劲拍着桌子。
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掐架争吵的两人这才知道事态严重,齐刷刷地跪下。
“老夫人,开恩呐!是这小蹄子欺负我啊.......!\"
\"老夫人,不怨我!我还要伺候少奶奶呢!求您.......\"
越是求情,关老夫人越觉得这一老一小面目可憎,粗俗不堪。“吴妈,你为老不尊,平时懒散多话,你以为这些我心里没数吗?现在又给小孩子们打起架来了,不是我不留你,再留你,恐怕你要成王成霸了!丫头,你口口声声伺候少奶奶,一夜过去,少奶奶被你伺候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夫人摇摇头,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决绝,语气也平静下来了,用手指着地上跪着的二人,“去吧!工钱给你们算到月底,赶紧走!”
二人顿了一顿,看着屋子了每个人,没人看她们,小彤朝丫头挥挥手,嘴里发不出声音,只能摆出口型:“去吧!”
丫头哭啼着,慢慢起身,脚步迟迟不迈开去。
倒是吴妈,嗖的一声站起,腰间和胸前的肥肉乱颤,猛地一个转身出门去了,留下一串豪言壮语:“哼!天无绝人之路,就你关家的饭菜香吗?到哪里都能保住我这身肉!”
看吴妈走了出去,丫头的眼神可怜兮兮,一边抽泣,一边往后退,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跟着自己跑前跑后了好几个月,对自己忠心耿耿,现在要赶她出门,她会去哪里落脚呢?生活没了着落,吃穿要依靠爹娘,家里人是不是会责打她?又见她这般依依不舍,小彤多想招招手让她回来,可又不敢,眼角瞟一瞟老祖母,见她一脸冰冷地把脖子转向旁边,根本不看丫头。
小彤也无奈,如今她是一点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冲丫头点点头,挥挥手。
丫头哭泣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甬道的尽头,小彤只觉得胸口沉闷,连呼吸都是疼痛,只能打起精神伺候祖母洗脸漱口。
老祖母也闷闷的,只说,“一大早晨就惹这一肚子气!孩子啊!你统共这么一个使唤丫头,奶奶还给你赶跑了,你先辛苦几天,以后再给你雇一个,要不,我屋里的这两个丫头,你挑一个走?”
小彤连忙摆手,想说“不用了!谢谢奶奶,我什么都会干,不用人伺候!\"可是她发现,这些话只能在肚子里说了,即便是耳语,也不能够了,一动,嗓子痛,肺痛,心口也痛。
老夫人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急得眼泪汪汪,不禁自怨自艾道,“我也是,不该这样各打五十大板,一下子赶走两个,你现在也需要人伺候啊!”
小彤换上一张笑脸,冲老祖母摆摆手,又竖起了大拇指,再点点头!
老祖母无可奈何地笑了“行了!吃饭,你吃了饭就回房好好休息吧!等下我打发过去一个人,给门房说,让他去药铺抓一副治理伤寒的汤药来!”
吴妈走了,厨房只剩下田嫂和张妈,两人更加忙碌,中药抓回来,一直到晚上才想起来熬制,连呼“该死该死!”然后烧水熬药,胡乱煮了一通,马马虎虎地滤除药渣,就送到小彤的房内,也不管迷迷糊糊沉睡的她喝还是不喝,只是往桌上一放,道一声“少奶奶,药来了!”然后就走了。
房间里冷风萧瑟,只有生了病的小彤一人的气息。虚弱得拿不起一支汤勺的她,挣扎着起身喝药,费了半天功夫,总算喝了下去,那份酸苦落入胃中,眼泪就流了出来。脑子如同一盆浆糊,心里却还牵挂着每个人:应谦怎么样了?祖母晚饭吃了吗?公公婆婆在青岛一定很辛苦吧?爹娘哥哥都还好吗?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该怎么回去拜望双亲呢?
也不知是睡是醒,是梦是真,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高烧了三天光景,一个好好的姑娘彻底烧成了哑巴!伤风此后的很久很久,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秋风吟哦,似乎不停地诉说着远方的故事,三十里外,那片乱坟岗,那片松树林里,以坟墓为保护壳的地下室里,孙小彤的母亲正坐卧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随着秋天的阴冷,她多年的咳嗽病又犯了,这还不是让他糟心的,最糟心的是官府抓人的暴戾,让整个胶州城草木皆兵,肃杀的空气凝结成森森寒冷,让坟墓里居住的他们一家都感受到了。
第九十五章红尘缘浅之失色珍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