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公公婆婆雇来的和尚和道士在大路上做法事,后面跟着两辆车,一辆车上装着棺材,一辆车上拉着轿子,还看到一个和尚捧着应谦的牌位,狠狠地唬了一跳呢!通过敞开的轿子帘子,又看到了你的公公婆婆在痛哭,这一切都全明白了,惊吓归惊吓,顺哥怕你撑不住,所以,就又回来帮你了,这会儿他在外面呢!让我先进来看看,我说是你的远方亲戚,混了进来!”
小彤低着头,眼皮下垂,那红肿的眼睛似乎有千斤重,“应谦都走了,还有什么可帮的?”
“顺哥让我给你捎话,一切都要往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彤依然不开口,面如死灰,眼睛盯住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大庆看了看周围,见许久没人进来关照小彤。于是问道,“这一向也没人进来给你端茶送水的伺候一下?”
小彤不语,舌头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
“早晨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吧?”
小彤依然不语,泪流干了,嗓子哑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大庆道,“应谦在世,你是应谦的妻子,是堂堂的关家大少奶奶,虽然你婆婆对你的虐待让你的日子过得灰头土脸的,不像别的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那样顶着优越的光环。但总归,在外人眼里,你仍然是关家的大少奶奶。如今,关应谦走了,你就被晾在这里没人管了.....\"
\"大庆,你不要说这些,我不想听,如果能让应谦活过来,我宁愿天天被婆婆打骂,什么大少奶奶不大少奶奶的?我只要应谦活着.....\"说到这里,小彤已经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大庆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作为关应谦的妻子,孙小彤和关家所有人都在悲痛的深渊里难以自拔。作为未亡人和遗孀,小彤的痛苦不是他能体会的。
顿了一忽儿,小彤抬起头,“大庆,你真得帮我一个忙!”
大庆道,“你说啊!我和顺哥回来就是为了要帮你啊!”
“我娘家的人都去了东北,到现在也没有一封信寄来,估计还是走在路上,到如今还没有安顿下来,因此没有固定的地址让我通信,出了这样的大事,也没法通知爹娘和哥哥让他们回来,毕竟,这样的事谁都做梦也没想到的。”
“是的,小彤姐姐说的对,我和顺哥就当你的娘家人如何?”
“正是这个意思,你和顺哥商量一下,到大街上再打听打听,问问需要准备些什么,代替我哥哥尽了这姻亲礼数。好吗?\"
“好!你放心,一定办得妥当!”
“等等,”小彤把手伸进衣袖,掏出一张银票,“这些钱你拿去,好好置办置办哦“
“不用,你的钱你留着,以后在关家你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大庆直率地说。
小彤颓然的坐回榻上。天塌了一样!“应谦啊应谦,你终于回来了,其实你昨晚就回来了,对吗?这么多人都来看你了,你告诉我,是谁害死了你?我一定帮你报仇”
关家的丧事震动了整个胶州城,每天都有络绎不绝前来吊唁慰问的人,衙门里的师爷和提刑官也来了一趟。对了,当时的提刑官就是相当于现如今的法医。衙门里跟着师爷和提刑官一起来的还有几百号的衙役们,个个佩戴腰刀,将关家大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师爷和提刑官简单对话了一阵,师爷扬手宣布:“为了让凶杀案情水落石出,衙门决定开棺验尸!”
话刚落音,院子里的哭声登时如波浪翻涌。
师爷合上手中的那把扇子,高声道“为避免群情激奋,影响办差。现在请所有的家眷和亲戚,连协办丧事的大老知们也都到大门外候着,只留下死者的父亲关玉堂在场,提刑官查验后再叫各位进来!”
衙役的头目,一脸的络腮胡子,五大三粗,声音洪亮如钟,他左手拿着腰刀,右手握住刀柄,“刺啦”一声,将刀柄抽出一半,高喊一声,“所有人都出去!除了关老爷一人之外,快点!不然我这把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人群退到了大门外面,关祖母和白秀屏哭得无力走动,是几个年轻后生携着胳膊给架了出去的。
当着关玉堂的面,提刑官打开棺材,弯下腰去,将半个上身都弯进了棺材,左边翻翻,右边看看,然后直起腰,“鉴定完毕,确实是刀伤毙命,马上立案,火速查案!还请关老爷跟我们去衙门里走一趟,说说当时的情况!”
提刑官正要挥手指挥衙役把棺材盖上,关玉堂道,“儿子的寿衣昨天就做好,趁这当儿,我亲自给他穿上!”
“关老爷请便!相信令郎不久就可安息了!”提刑官柔声安慰道。
一百五十四章 娘家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