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啊!真是让人气愤啊!唉!流年不利,遇上了这样的血光之灾,实在令人惋惜,听说是在外面遇到了歹人”
白秀屏听着这个声音和那天在船上听到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相似,再仔细看看这身材,简直一模一样,因而死死地盯着赛城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不要说什么歹人,也不能怪流年不利遇到的这件血光之灾,天下之大,我一定能找出凶手,扒了他的皮,抽出他的筋,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赛城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过来与白秀屏冷冷地对视,许久,说一句,“自然!善恶总有报应嘛!在下去青岛为母亲求取仙药,在一个寺庙里住了几天,听庙里的和尚讲解经文,常常感念失去亲人之痛,一直到昨天才从青岛回来,在下很能理解夫人的痛楚。一切随缘,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望多保重,在下告辞!”
说完抬手作揖退后几步转身而去。
关应良用他十七岁的思维分析道,“听他的意思,他是刚刚从青岛回来?这么说这件事跟他无关?而且他还敢登门吊唁,说明他真的与这件事无关?”
“哼!良儿,娘有个直觉,就是他,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体型的高矮胖瘦,都是他没错,但是我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那条船上,那是一条从德州开往杭州去的船,我已经在当地报官了,官府的人去查问了,那船是找到了,就停在嘉善的一处码头,被发现时已经成了一艘空船。所有人都跑得不知所踪。”
“娘,怎么不在当时就死死地咬住他们?”
“良儿!你这孩子说话之前要想想实际情况,都多大人了?还像个三岁的孩子一般?”关玉堂大声呵斥。
“不对吗?当时就死死地咬住他,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关应良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关玉堂用拳头砸着椅子的扶手,“寡不敌众,你知道么?我们的船上只有六个人,那条大船的人数少说也有五六十个,而且说不清是什么来路,有人看上去像达官贵人,有人看上去像穷苦百姓,还有人看上去像买办师爷,至于那个凶手,他像一个纨绔子弟。”
白秀屏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无力地说,\"是的!这也是为娘一直怀疑赛城墙的原因,我总感觉就是他这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关应良静静地看着火盆里烧得忽明忽暗的纸钱,黑黑的脸庞全是愤懑,“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形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我哥痛下杀手?难道说他一直在跟踪?还是早有预谋?他们为什么要杀他?”
满室烟雾缭绕,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这场仇恨像隐藏于地层深处的震动,大地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
丧事办了七天,小彤每天晚上都到婆婆和祖母的房间里请安,她是没有资格守灵的,如同没有资格融入关家的中心圈子,丧事怎么办,什么时候入土,什么时候圆坟,都没人给她提过,外面的世界喧闹异常,她的世界冷清寂寞,有时候连送饭的丫头也忘了给她送饭,多亏大庆和李顺经常过来陪她说话,亲自到厨房端来饭菜和小彤一起吃。
在昏黄的油灯下,婆婆躺在一张羊皮软被上,半眯着眼睛,似醒非醒。
小彤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放着她身边的茶几上,“娘,请喝茶!”
婆婆的眼皮都没有抬起,也没有说话,连日来小彤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漠,于是走上前,给婆婆轻轻地捏捏胳膊,又捶捶肩膀。
婆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发话了,“谦儿走了,你怎么办呢?”
小彤一听跪在地上泪水涟涟道,“娘,夫君走了,我仍然是您的媳妇啊,我愿意像亲生女儿一样代替应谦孝敬您!”
“哼!”白秀屏冷笑一声,“我有女儿,哪里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小彤以头触地,默默无语。
白秀屏坐直了身子,“你是个扫把星,是个妖孽,自从你进了我们家门,关家就没有一天的安宁祥和,应谦被打残,布店被烧毁,我辛辛苦苦地收拾着一切烂摊子,把烧毁的布店重新修缮好,又苦心孤诣地带应谦去杭州看他的伤腿,还不都是让你们过上正常的日子吗?现在可倒好,应谦却永远的离开了我。早知道你这么不祥,我早就该把你休了!”
一百五十五章 财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