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话,说来真是缘分天定,您猜怎么?原来那后生就是本府本县的人士,你可知是谁?他就是我县有名的木作大户李家的后生!”
“哦?怪道这后生如此卓尔不群,也是好门户家的孩子!今年几岁了?”
“回老爷,说到年龄,也是巧了,这少年今年十七!”
知府捻着胡须微微一笑,“师爷,如果我去提亲,这后生能不能配得上我家小姐?”
“老爷,那少年你也看见了,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必定是小姐大富大贵之人啊!”
知府命师爷把提亲历书写好,差个书吏送到周理馆中去。书吏领命,来到了周理的学馆。庄丁进来报与周,周理忙叫请进。那书吏进得书房,见了周理,行礼坐定,便道:“奉家老爷之命,特送小姐庚帖到此,我们知府老爷有意与令公子结成秦晋之好,请理老相公收了。”
周理大喜,感觉病也好了几分。便递与康平道:“这李小姐的庚帖,可拿回去,供在家堂上。”康平呆立于原地,在几位师弟的催促下,才勉强答应,双手接了。
这边周理封了一封礼物,送与书吏道:“有劳尊兄远来,无物可敬,些些代饭,莫嫌轻亵!”书吏道声:“不敢!”收了礼物,称谢告别回去,不提。
回到家中,与父亲说知。李顺大喜,立即拜过家堂祖宗,然后观看小姐的年庚。说也奇异,却与康平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岂不是“姻缘辐辏”!不在话下。而康平却是有惊无喜,他对父亲说,“师父高兴得很,如今老人家正病得厉害,我也不敢违背了他的心意,但是我心里是不愿意的。”
再说康平复至学馆中,周理吩咐:“明日早些同我到县里去谢了丈人。”康平应声:“晓得!”过了一夜,次早天明,父子两个梳洗了,就出了庄门,一路颠簸车轮,让周理虚弱艰难。本该步行进城,来到县门首,将两张谢帖在宅门上投进。李知府即时开了宅门,出来接进内衙。
行礼毕,康平拜谢了赠亲之恩,王春回了半礼,叙坐谈心。少停,摆上筵席,三人坐饮了一会,从人将下席搬出去。周理见了,便道:‘我父子两个是步行来的,没有带得家人来,不消费心得。”王春道:“既如此,贤婿到此,无物相赠,小弟还有几马未曾卖完,奉送令郎一匹如何?”周理道:“小儿习武,正少一骑。若承厚赐,极妙的了。酒已过多,倒是同去看看马,再来饮酒罢!”王春道:“使得。”
三人便起身,一同来到后边马房内,命马夫:“取套杆,伺候挑马。”马夫答应一声。周理便悄悄的对康平道:“你可放出眼力来,仔细挑眩这是丈人送的,不便退换。”康平道:“晓得!”就走将下去,细细一看。他本性心里最喜爱白马的。有那颜色好些的,把手一按,脚都殂下去了。连挑数匹俱是一般,并无一匹中意的。王春道:“难道这些马都是无用的么?”康平答道:“这些马并非是无用,只好那富家子弟配着华丽鞍辔,游春玩景,代步而已。门婿心上,须要选那上得阵、交得锋、替国家办得事业、自己挣得功名,这样的马才好。”王知府摇着头道:“我这是卖剩的这几十匹马,也不过送一匹与贤婿代代步。那有这样好马?”
正说之间,忽听得隔壁马嘶声响。康平道:“这叫声,却是好马!不知在何处?”周理道:“我儿听见声音,又未见马,怎知他是好马?”康平道:“爹爹岂不闻此马声音洪亮,必然力大,所以说是好的。”王春道:“贤婿果然不错。此马乃是我家人周天禄在北地买回的,如今已有年余。果然力大无穷,见了人乱踢乱咬,无人降得住他,所以卖了去又退回来,一连五六次,只得将他锁在隔壁这墙内。”
康平道:“何不同小婿去一看?”王春道:“只怕贤婿降他不住!若降得住,就将来相赠便了。”便叫马夫开了门,马夫叫声:“姑爷!须要仔细,这马却要伤人的。”康平把马相了一相,便把身上的海青长衫脱掉了,上前来。那马见有人来,不等康平近身,就举起蹄了乱踢。康平才把身子一闪,那马又回转头来乱咬。
康平望后又一闪,趁势一把把鬃毛抓住,举起掌来就打,一连几下,那马就不敢动了。正是:骅骝逢伯乐,驰骋遇王良。
自古道:“物各有主。”这马该是康平骑坐的,自然伏他的教训,动也不敢动,听凭康平一把牵到空地上。仔细一看,自头至尾足有一丈长短,自蹄至背约高八尺。头如博兔,眼若铜铃,耳小蹄圆,尾轻胸阔,件件俱好。但是浑身泥污,不知颜色如何?看见旁边有一小池,康平就叫马夫:“拿刷创来。”马夫答应,取了刷子,远远的站立着,不敢近前。康平道:“不妨事!我拿住在此,你可上前来,与我洗刷干净了。”马夫道:“姑爷须要拿紧了。待我将旧笼头替他上了,然后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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