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武姜打断?生的话,“你无视段儿受委屈就罢了,竟然还和那孽障一起欺负段儿。你这个阿哥,当得好啊!”
?生又想起姬足的话来,做事要忠于自己的心,不卑不亢。他似乎有些明了,为什么姬足说他跪了也没有用了,因为武姜根本不听他的。在武姜眼里,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生鼓起勇气,扬起小脑袋,对武姜一字一句道:“阿媪,做事不能不讲道理。”
武姜瞪大眼,没想到?生竟然还敢顶撞她,一时不敢相信。怀里,公子段还在继续抽泣,听?生说安姬没错,嚎得更凶,想不到因为他的话,让自己哥哥受了斥责。公子段的眼泪已流不出两滴,脸涨得通红,嘴唇也憋出了乌紫。武姜急忙拍着背脊,替他顺气。
公子段断断续续道:“阿媪,他,他们……呜呜,都欺负,我!阿,阿哥……也不帮我!呜呜,他们,还打我!”
武姜怒气更甚,因为公子段抓得紧,没法腾出手来对着?生动手,只能喝道:“滚!”
“阿媪……我……”?生还想解释。
武姜再次打断?生的话:“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但凡你念着半分血脉情分,怎会坐视不理旁人欺负你弟弟!祭足是怎么护着他妹妹的?你好的不学,把那些排除异己的手段都捡了个遍,小小年纪,竟想扼杀你亲弟弟,心思如此歹毒!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生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武姜。他已经在尽力维护公子段了,哪怕公子段无理取闹,他也拉下脸皮,去圆公子段的愿。以前托原繁去求小鸡,今天恳请姬足同乘……桩桩件件,竟抵不过公子段几滴眼泪。
上次公子段抓得他手臂破了皮,这次,他帮安姬挡了公子段两棍子,手臂都还肿着。可是,母亲只听公子段一句话,便认定他对公子段不好,甚至还诬陷他想害公子段。
?生一肚子苦水翻腾,眼中霎时蓄满泪光。
武姜再次喝道:“滚出去!”
?生踉跄了起来,呆呆往外走。他不明白,同样都是儿子,怎么就公子段才能得武姜疼爱,他却每次都要受委屈呢?人与人,当真不同么?
公子段闹过一阵,被武姜安抚住,还是开开心心去找?生说话,校场的事已经忘了。但?生心里,却五味杂陈。面上不说,行为和言语间,却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这事被郑武公知道,先去安慰了?生一番。后又借着晚上同塌而眠的机会,旁敲侧击点拨。
“夫人,段儿两岁了,明日便让太傅来开蒙可好?”
这明明就是决定,不是商议。
武姜散着头发,侧身直视郑武公,微愣道:“段儿才两岁,也太早了些。”
郑武公平躺在榻上,一手枕头,笑:“我掘突的儿子,岂是泛泛之辈。两岁,也非寻常孩童可比啊。”
“两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算言行失当,也情有可原。再说了,四五岁开蒙已经算早了,两岁就学御射,恐怕伤身啊!”
言行失当……
枉顾人性命,对象还是一国公主,岂是“言行失当”四个字可以概括?
郑武公挑眉看武姜。
武姜不明所以,斟酌一瞬,又补充道:“我怀段儿的时候,恰逢陈国国君去世,又有?瞒伐宋,在长丘开战。长丘和殷商旧都嚣(开封)一河之隔,君上夜不能寐,我也没少担惊受怕。段儿身子骨弱,就是胎里带出的。我这做母亲的,难免多看顾一些。交给旁人,我不放心。”
郑武公拍拍武姜,将她的头按在肩上,叹道:“也不是不让你看顾了,只是让太傅多指点些。开蒙早,是好事啊,证明吾儿以后大有可为。”
武姜搂着郑武公的脖子,嗔怪道:“真不是君上想拘着段儿?”
“之前段儿不也日日去听太傅讲课?寡人看他摇头晃脑,也高兴得很。”
武姜解释道:“段儿两岁,对那些都不敢兴趣。哪是高兴,明明就是去凑热闹的,觉得新鲜,两日也就坐不住了。”
郑武公揶揄道:“你啊,?生当年也两岁开蒙,就没见你反对。”
武姜听出郑武公在说她偏心,小嘴一?e。
郑武公拧了她的鼻头,话锋一转:“孩子们总会长大的,我郑国公子,哪个拉出去,都是万众瞩目风度翩翩。没点内在,会被人笑是那种裹了丝帛的草包。到时候,看你这个做母亲的,脸往哪搁。”
“君上~”
“睡吧。”
郑武公念着夫妻情分,没明说,觉得公子段品性不端。武姜却越想越远,觉得?生嫌疑最大,容不下弟弟。毕竟,郑武公是先见了?生,才来找她的。
疑心,不知不觉就像野草蔓延,生机勃勃起来。
第129章 130扼杀亲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