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教室，雨停了，那方在雨阵间喘息的天?，是抹清亮的水蓝。
于文文忍不住揭开白毛衣上的?，深深呼吸一口。
她想，那蓝天像空旷平原，可以奔跑；像深遂舞台，可以狂欢；更像个熟识的老友，频频招手！那老友，令人熟悉到可以尽情拥抱、谈笑。
那蓝天，属于于文文！她要往那?出?！
小小惊觉，使全身细胞活络起来，扭扭腰身，拍拍后腿上被坐得皱乱的灯心绒，顺顺黏滞的裤脚。
于文文迫不急待想移动到蓝天底下，热情地向老友打声招呼。
走下楼梯，听着鞋跟踢踏阶梯，应和心中渐渐开朗的心跳；一边，她忙着为漫无边际的随想着色。
如果，这幢设计新颖的大楼，是处深不可测的网路，像太空中最神秘的黑洞，随时能让灿烂的陨石飞炫，也能让懒惰的行星消失；那麽，舒醒后的她，接下来所要召集的想像星云，一定要是这空间?最响亮的爆破，黑暗中最明媚的曙光！
孤独的废墟，随时可以变成受人推荐的乐园??这难道不是一种网路逻辑？处处是无限的可能啊！
轻踢踏、小雀跃、大转圈、双手平伸、大口吸气。
下了阶梯，转进长廊。
她?现，脚踩的磨石子地似乎有些?乱，随风?旋飞舞的白色纸屑干扰着视觉。
弯下腰，拾起一纸零乱，却?现，那是?被揉烂的纸鸟。
她将弯下的鸟头抬起，将歪斜的双翅整平，将鸟肚摺圆，鸟嘴收尖。
原本任风欺凌的白色鸟尸，顿时在她的手掌间迎风振翅。
能飞吗？她想，那就去吧！
“无边无际地去吧！”她说。
放纵幻想，寄?纸鸟的重生，于文文的心情开始轻飘飘，感觉越来越接近天空。
一点灵光催生，愚笨的双手轻盈羽化，单薄身形转眼腾空。
就在快要展翅高飞时，突然有股力量，重重地、无情地，卸下她心中初生的翅膀。
飞不起来了！
侧门外，全新磨石子??边，有个东西好像正啪啪、噗噗地抖动着。
抖动着……
于文文想，只是落叶吧！
因为有风，正经过。
离开新教室大楼，原想朝宿舍方向前进，跨一步，停下。
她想，那会不会是一?不能飞的鸟？像纸鸟一样！像她自己一样！
喔！像自己一样！
这一念教她再回头，决心看个究竟。
果然是?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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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勇敢的代价，竟是粉身碎骨。
鸟儿平伸双翅，匍伏在地，全身一潭碧绿夹金细丝，肚腹灰黄，眼纹白圈，小身躯不断抽蓄，那频率，显示痛苦。
于文文将手心底的纸鸟摺好收进长裤口袋，她忽然想起刚才小憩时所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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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绿绣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