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沉寂一阵,皇帝看向云墨衡,冷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出声?”
云墨衡起身拱了拱手,十分郑重道:“儿臣认为三弟言之有理。”
“好,好个言之有理,好个兄友弟恭。”皇帝既怒且悔,当初自己就是看上这兄弟俩一个有能力,一个对自己忠心,这才委以重任,却不曾想,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早知有今日,当初还不立年幼的老四为太子,至少他这个父亲的地位不至于受到如此威胁。
此时此刻,他就已经忘了,前几天正就是这两个儿子帮他平定了叛乱的事。
“假如朕不答应,你们又要如何?像云钰一样,要杀了朕吗?”
云墨衡与云墨沉齐声道:“儿臣不敢。”
但也仅有这四个字,往后再未有多言。
皇帝跌坐回原位,心头怒火消亡,随之而来的是酸楚与怅惘。
他忽然间回想起当年处置失势的那几个兄弟时,心中是何等痛快,那时候他就想,自己要一辈子将皇权牢牢攥在手心,不让任何人夺走,哪怕是太后也不行。
往后二十几年里,他确实是这么做的,当太后还在垂帘听政时,他就暗暗与之夺权较劲,等到太后归还朝政,他已经可以完全放开手脚,享受在至高之位上的自由与荣耀。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最后竟然栽在自己儿子的手里,往日风光不再,何其讽刺。
“你们走吧,容朕考虑几天。”
即便他不用考虑,也不可能现在就让他把皇位让给云墨衡,至少要等上一阵子,朝局稳定了再说。
但是当然,在此期间,皇帝就没必要与群臣相见了。
于是乎,云墨衡让人守在中宫,暗中监视,以防皇帝与外面的人联系,这已相当于是变相的软禁。
兄弟二人从殿内出来,边走边聊,而后离开中宫,各自归去。
盛六月等到了半夜,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终于看见云墨沉推门进来,于是忍不住问道:“皇上叫你去,都说了些什么?”
“今日说的可多了,一时半会儿讲不完。”云墨沉是沐浴之后,洗去了一身的疲倦才过来的,身上还带着股清香,十分好闻,盛六月便凑过去,笑着说:“那你慢慢说呗,反正我又不急着睡觉,最好是把你跟那位阮姑娘的事也给说一说。”
“阮姑娘?”
云墨沉先是一愣,好像一时间没想起来,而后做恍然大悟状,笑道:“她有什么好说的?”
“我听说她是你回京路上捡到的,身世似乎有点凄惨,你心生怜悯,才做了收留?”
“可以这么说。”
盛六月阴阳怪气道:“从前怎么不见你这般好心呢?如今年纪越大,心肠越好了?”
“我以前心肠不好吗?”
云墨沉不由好笑,嘴上继续做着解释。
第四百零六章阮姑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