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名字的,所以他听了我的那个“忘了”便觉得我是没有名字。
“没有啊!”他拿起书本,遮住整副面孔,偷瞄我一眼,见我神色淡淡,又觉得我是在骗他,我肯定是有且记得的,只是,不愿告诉他。
他也不恼,笑嘻嘻吐了两句,“没也没事,你这来我齐府也半年了,咱也总不好一直哎哎哎的叫你吧!”
我拿起被他放下的书册,翻开一页,“嗯”了一声。
他趁热打铁,凑笑,接道,“今早父亲给我取了一个字,叫非晚,我听着挺好的,要不也给你取个名字吧!”
一页看尽,我捻起食指又轻翻了一页,嗅着书香,一时入了神,就没来得及回他,没想却正巧给了他机会,“柠月怎么样?你不反驳就当你答应了啊!”
柠月....我喃喃两下,想到了那句“柠月如风,桑榆非晚”,一个抬眸,盯上他。
“好!”
那个午后,我在既茗儿,阿茶,林茶之后又得了第四个名字,柠月,跟他姓齐,齐柠月。
或许,在我接受这个名字时,我就已经不想死了。
就这样,我在端毅侯府里安稳平淡的度过了整整五个春秋。
是一千多个我后来常梦到,却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春起,桑榆亭中会有人唤,“阿月,你这儿错了,这儿要勾,那儿要撇!”
粘了墨的笔因他这一指一甩,便刚刚好污了我才写好的一整张字。我拿起纸,团了团扔到一旁,看他一眼,“聒噪。”
他不觉有错依旧拿着笔,对着我的字一阵评头论足,见我不听,还赌气的背手坐到一边,“阿月,你别不听我的,你不这样写,等会儿夫子来了有你好受的。”
夏至,如风居里也会传来,“好阿月,就再睡一刻钟,就一刻钟,求你了~”。
“起来。”
他摇摇头,憋着嘴又瞪着两颗圆滚滚的眼睛,朝我眨了眨,“阿月,你要不今夏就搬到我这屋子隔壁住吧!”
“为何。”
“有你在,我就不会苦夏了呀!阿月你就是我的冰块儿。”他的声越说越轻。
“起来。”
秋落,更深露重,他更会抱着春天时与我一起到集市上买的枕头,可怜兮兮的站在我的院门口,“阿月~”
“怎么了?”
“阿月~”他没回我的问,依旧是可怜巴巴的一句“阿月”
“别哭了。说,怎么了?”我见不得人哭,尤其,见不得他哭。
揪皱着眉,他低低道,“阿月,我做了一个梦。”
听到只是一个梦,我松了一口气,随口安慰道,“梦都是假的,去睡吧。”
他不折不挠,“阿月~,那个梦不是假的,那个梦可吓人了。”
我来了兴致,问,“什么梦?”
“阿月~”抱着枕头,双足未穿鞋袜的他盯着我突然间一下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无奈的从他的手中取过枕头,再将他拥抱入怀,挥着手轻轻的拍了拍被梦魇住的他,用着三年来最温柔的声音,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说说吧,什么样子个梦,把你吓成了这样。”
他偷看我一眼,见着这从未见过的,温柔的我,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个梦说了清楚。
原来,只是梦到我走了。
满月当空,我坐在屋中,想着他方才的话,嗤笑出了声,“真是个傻子。”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一场初雪,把万物皆藏白下。和着冬风,我和阿晚也抽条式长大。我成了大姑娘,而他也成了少年郎。
元宵灯会,万千满城,他喝了点小酒拉着我爬到了房顶。
他见冬风带雪,就趁着唯有的清醒瞬间,撵步踏枝的窜到了我的屋内,拿起我素日里最爱的大氅,打了个酒嗝,缓了口气后,又撵步踏枝的上了屋顶。
给我带上护耳,抹额,再将大氅敞开披落在我的肩上。
一切了罢,他捧着我的脸,傻笑的拍了拍,累了的靠在我的肩上,没有多会儿,便起了鼾声。
浑身几近被绑住的我听着这鼾声也扬起了眉,嘴角在不经意间泛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咦?”他忽然醒来,猛揉了揉眼,在确定没有看走眼后,道,“阿月~,你笑了啊!好看,真好看。”
“阿月,答应我,及笄之后,要多笑笑,好不好?”一声闷坑,他酒醉的脱了力,自檐上团了团的滚下,我一个激灵忙扯下身上大氅将他一裹。
我两合抱着在大氅的保护下把平整的雪地砸了个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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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柠月如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