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被炸得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冰块仿佛下雨一样洒到地上。当然，这并不重要，因为鲜血喷洒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每个人都在翘首注视着爆炸的源头——
“啪嗒”，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摔到了地面上。
王长明紧紧握拳又松开，片刻后再次攥紧了拳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痛感，他强行压下了想冲上去做点什么的念头。
尘埃散去，地面上静静躺着的是一只血迹斑斑的手臂。
这都被逃了？
车轮战了这么久，他不可能还有体力逃跑的，分头找！
……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王长明颤抖了一下，上次与陆怀橘见面时的场景再度浮现于眼前。
“怀橘，你……带着咱们剩下的那些百姓向图勒人投降吧。”
“老师，您疯了？不谈我的父母，当年b城沦陷，师母她也没能逃出来啊！”
“别那么激动，怀橘。老师知道你和这些图勒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理智去想，其实那些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我们现在的奋战，不是为了守护这些百姓吗？”
“你冷静一点怀橘，图勒人尊重强者，只要你能建功立业，他们一样会给你封赏，到那时候这些百姓就有机会在殖民城里作为劳工活下去！”
“你问去哪赚取功名？其实很简单嘛，比如诛杀一个帝王级流亡者，对不对？”
“对，老师已经活得很久啦。能教出你这么出色的学生，也没什么遗憾咯……那不如就用这条命，换我华夏血脉不断！”
他还记得当初听到这里目瞪口呆的年轻男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坚定地说：“那就让我来当这个投名状吧，老师！”
“以我的实力，图勒人应该找不出来一个能够一对一拿下我的帝王。我会尽可能地多杀几个投降的蓝星帝王，逼图勒人不得不让同样身负空间之力的您加入追杀我的队伍，然后我会死在您的手上，一切都可以按照您的计划进行。”
“今后那些普通人在生活苦不堪言之时，肯定会在心里狠狠地骂您吧，作为学生的我可以为了民族大义而死，而作为老师的您只能背负着投降者的骂名苟活，真的很对不起……”
听到这里的王长明已经老泪纵横。他很想拍着胸脯说年轻人就该好好活下去，但是享受过生命的美好后，又有几个人能甘愿赴死呢？见证了那么多离别和死亡，如果真的能够给那些疲于奔命的流亡者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他们真的会拒绝吗？
王长明相信，除了骂名，更多的人会把他视为救世主！
这个老人从未像那时一样憎恨自己，不仅仅是因为他无法击杀战斗系帝王的无能，更因为他甚至无法对着那个离去的身影说一声“站住！”
灾变之前的王长明只是一位普通的大学教授，为人温和内敛，甚至一辈子没和人红过脸。然而造化弄人，研究了一辈子学问，最后却要在战场上和学生刀兵相向……
还记得那次见面，陆怀橘最后扶着他的肩膀，洒脱地笑着：“没事的老师，别太放在心上啦，因为父母和天水的死，我绝无和图勒人言和的可能。所以，就当是不肖学生又任性了一次吧。”
“那些平民就拜托您了老师。”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扶在了王长明的肩膀上，他猛地一惊，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陆怀橘的名字。图勒神族关切地看着他，“王老，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是限制陆先生消耗太多体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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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反目秘辛，死战殉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