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蒋老夫人的叙述十分的模糊,但对于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钱副队长而言,这些线索已经足够他把那个负心汉挖出来了。
姓氏、年龄、职业、出国的经历……等到他警校的老同学把那个人的资料传输给他的时候,时间不过就过了几个小时。
同学还在电话里没心没肺的调侃他:“归国大画家,跟你一样姓钱,仔细看你俩长得还有点像,是不是有亲属关系?”
钱得来平静的盯着资料里蓝底证件照那个年过半百依然俊逸儒雅的男人,只觉得后槽牙痒痒得很,“这种混文艺圈的一看就跟我不是一路人,再说我姓钱那是我养父瞎取的。”
认真讲,钱得来和这位画家先生岂止是“有点像”,看五官就是青年版和老年版的差异,只是气质上大相径庭。
钱得来虽然五官精致,但眉梢眼角有凌厉之色,更接近于痞帅;这位画家先生的气质更圆融,是一种雅痞。
他翻开下一页,去看这位大画家的资料——
钱咏,五十五岁,已婚。妻子是个家庭主妇,但岳丈家却是华人圈泰山北斗级别的知名画家。
他有一个女儿,今年三月份刚刚过了二十八岁的生日。
钱得来盯着资料页面上女儿的身份信息陷入了沉思——他今年也是二十八岁,再有一个多月,就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
他和那个女儿的生日只差了不到四个月。
当年钱咏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企业家蒋家的幺女,一个是知名画家的女儿。两个女人在相差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先后为同一个男人生了两个孩子。
身为刑警,钱得来早就对人性有充分的认识,对比了两个女人的生产日期并没有多大的怨气,反而吁了一口气——如果这个女儿也是钱咏亲生的,起码说明钱咏不是阴阳道的人——依照梅兰的秉性,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属下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开小差——他真的就只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渣而已。
见到那对父女是在临市的一个画展上。
普通人如果不关注艺术圈的话,实际上是区别不出这些艺术家的圈内地位的。但钱得来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钱咏的老丈人一定地位超然,因为在一众掌声之中,钱咏恭敬的搀扶着已经老迈佝偻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时不时还要提醒一声“爸爸,小心脚下”。他们缓缓踏上台阶,帮老人坐在c位的照相位。记者指挥着参与画展的多位画家站好位置。
钱咏的女儿大概也是画家,她半蹲在白发老人的身旁,亲昵的牵着老人的一只手。女孩巧笑嫣然,长眉入鬓,还有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父女俩的模样一脉相承,一样的眉眼把抱错孩子的这种狗血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这个男人在抛弃钱得来他妈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岁月静好、名利双收、家庭美满、赞誉满天下。
钱得来远远的看着记者照相,内心很平静,平静到只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声。
一个矮墩墩的小女孩突然抱住了钱得来的腿。
钱得来低头,女孩儿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她仰着头,双手圈着钱得来的腿,惊叹:“叔叔,你跟我妈妈长得好像啊!”
钱得来哼了一声,掰开女孩的手臂,纠正:“叫舅舅。”他指着不远处拍照的一撮人,“快过去找你妈吧,再不去遇到坏人就把你拐卖到山沟里给熊瞎子生娃娃了!”
小女孩瘪了瘪嘴巴,不理解这个长得很有亲切感的男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友好,转头迈着小短腿蹬蹬跑去找她妈告状去了。
“妈妈——”
女人蹲下身抱住乱跑的孩子,抱怨:“不是叫你在旁边等一会儿吗,怎么乱跑呢!”
“妈妈,我刚才遇到舅舅了,他还吓唬我!”
女人失笑,“你妈是独生女,哪来的舅舅!”
钱咏就站在旁边,闻言脸色变了,顺着外孙女小手指着的方向,只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单手插兜,背对着他们推开画展大厅的彩色玻璃门,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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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老头子在阴阳道曾经无意中跟钱得来泄露梅兰曾经对他母亲做过什么,再加上郑昊私底下对钱得来说过他是梅兰在千年之后精心安排的一把打开南宋古墓千年封印的钥匙。
钱得来把这些信息联系在一起,首先怀疑他生理学上的亲爹就是阴阳道安排的一个接近他妈的棋子,但现在第一个可能被排除掉以后这条线索就断了。
第 167 章 第三十七章、身世(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