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乌云有所保留,不肯为燥热的世间尽数降下甘霖,仍有淡淡墨迹。在朦胧昏沉的天光中翻涌,流动,好似意犹未尽。
阳台上,绿萝垂下的藤蔓左右摇摆着,弧度渐小。应付过一场骤急的风雨,藤蔓晃出了醺醺然的睡意。荡荡微风裹挟着雨后独有的水汽与泥土腥气闯入了温暖的室内,扰人清梦。
余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手里揪住被子的一角,另外一头全数堆叠在地上。
迟愈原本坐在窗口看书,不经意偏头,发现人睡醒了,正呆愣愣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入神。
轻柔的风实在有力量,能融化万物。便是初春溪流上固执冷冽的冰层都能融化,漾出柔柔水波,揉碎了天光,映入眼中,让心波同频。
手中打发时间的书没了吸引力。迟愈站起身,将书翻到余暖看到的那一页倒扣在桌上,径直走过去。
弯腰拾起地上的夏凉被,搭在余暖的腰上。
视线描摹着她的面容,黑色的发丝凌乱披散在枕头上,几缕还调皮的翘起来。脸庞泛着健康的粉色,眉眼娇美,杏眼中氤氲着雾气。
这姑娘平日看着乖巧规矩,睡着了倒是显出了霸道的性子,爱自由。数次踢开被子。
好在迟愈现在最多的便是耐心,总是不厌其烦地替她重新盖好。
迟愈侧坐在床边,两腿交叠,右手撑着床,俯下身用左手捧起她软绵热乎的脸颊:“睡醒了?”声音很轻。
余暖眨眨眼,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哑:“你好点没?还头痛吗?”
抬起手摸了摸迟愈的额头,可惜睡得浑身热乎,掌心温度过高,难以分辨。
迟愈将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拉下,攥在手里,手腕翻转,一个吻便落在余暖的手背上:“不痛了。”
余暖觉得有些痒,笑出了声。侧着身往前移动了一点,身上还裹着被子,像蚕宝宝一样蠕动。脑袋最终枕在迟愈的大腿上,手臂用力,交握在一起的手落在胸前,扬起下巴,疑惑地问:“我睡了多久?”
余暖只记起自己在看书,但死活想不起自己看到了哪里,感觉脑中的知识有些模糊。
原来她是睡着了。
迟愈:“没多久,一个小时。”其实还多二十多分钟,但被迟愈四舍五入抹去了。
余暖心中的负罪感才勉强减轻,今日事今日毕,今天的学习目标仍可以完成,大不了熬熬夜。
打定主意,余暖觉得还有时间可以耍耍赖,因此躺着不肯动弹。两人就这样黏黏腻腻地靠在一起,聊天。
余暖一边说话,空出的手也不老实,摸摸迟愈的下巴,手指点点迟愈挺翘的鼻尖。
她目光专注,像是在把玩某种稀世珍宝。迟愈在这时总会很沉默,大多时间都在安静地听,只会在余暖需要的时候回应。
迟愈的唇线凌厉,单薄,颜色寡淡,很符合她的气质。
只有余暖知道她的唇有多柔软,有多灼热。
心旌摇曳,神思不属。
余暖抿了抿唇,面色淡定。
然后自然而然地,一点点落在上唇,然后是下唇。
轻摩暗揉。
像是不经意,不经意太多也就变成故意了。
指尖被温热包裹。
余暖感受到指尖触到了濡湿。
余暖因为心虚而低垂的眼帘猛地掀起,看到如今迟愈此刻的模样,心里只剩:完蛋!
色胆被迟愈眼中蕴藏的暗沉风暴击得七零八落。
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犯错总会被收拾,这是家规。
余暖原本还大声叫嚷着种种借口,很快变了调。
时间厮磨,一点点过去。
迟愈弯腰将两人嬉闹间落在脚边的薄被捡起,紊乱的气息慢慢平复。
余暖抱紧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眼角还泛着泪花。仗着迟愈感冒还没好,撅起的嘴都快够挂油壶了。
余暖双臂抱紧,想要压下那令人战栗的感觉。瞪眼都透着一股子底气不足的可怜劲儿,忿忿不平地想:自己迟早有一天得讨回来!
迟愈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又是一副正经样,轻飘飘地说:“都说了别招我。”狭长的眼眸满是愉悦,话却含着一丝抱怨。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就是!
说也说不过,说过了她要动手动脚。
余暖斗不过这个不要脸的,只好祭出杀招。瘪嘴,眼巴巴看着她。
视线相对,无声地对峙片刻。
迟愈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手托起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脸颊贴在她的肩窝,幽幽开口:“你别老是这样啊!这是犯规。”
可爱到犯规。
让她没办法不心软,没办法不服输。
余暖两手分别搭在迟愈的手臂上,闻言不满地拍了拍:“明明是你!老是捉弄我!”
迟愈没回答,只是用脑袋蹭了蹭余暖的颈侧,以示不服。
余暖被蹭得很痒,严肃维持不住了,嘻
第一百零五章 生活的方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