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有些失神,他哭了,因为自己的事情哭了,有了这种清晰的感知,
她低着头,背脊微弯,只觉得无力。
“曹婉凡第一次威胁我,是在我大三的时候,我去福利中心想拿走当初被领养的那个男孩的资料的时候,她碰见了我,后来又从院长处偷走了我的联系方式,她跟来南川,找到我。你记得我说过,曹婉凡的丈夫是个偷窥癖,他偷拍了很多关于那个惨死的女人的照片。
她第一次从我这拿走钱,就是用的照片。我不傻,让她拿底片来换的。我那几年打零工帮人拍照奖学金存下来的钱全部都给她了。”
“没想过报警么?想过,但是阎烈,我不能报警,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把那些照片重新暴露在别人的面前,是对她的不尊重,况且,她的孩子现在生活的很好,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再受任何的影响了。”
她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化解无力感。
在她第一次在南川看见那个少年的时候,易安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她知道当初的小男孩已经在很和谐的家庭中长大了,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恐惧和不安,她要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孩子,既然自己当初没有被保护,那她现在就当那个保护者。
不报警只是不想那个孩子在被人重新找出来,
底片早已被易安销毁,现在的曹婉凡除了死磨硬泡,再也没了别的筹码可以威胁到易安。
易安盯着他的眼睛,“别生我的气,”
“嗯。”
“我以前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的,我习惯了。”易安耷拉着眼皮,说话的语速缓慢至极,“我以前试图求助过很多人,老头,易宁,但是没有人帮我,他们都很忙,让我先自己处理。”
“我害怕的时候也没人帮我,后来我就习惯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告诉别人,没人帮我,我也不需要了。”易安用力抿了下唇,“对不起,我以后会改变自己这个习惯的,我会问你,愿不愿意帮我。”
到这里,阎烈的语气变得有些艰难,“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愿意,”
他放下了手里的棉签,喉结轻滚,声音也沙哑的不像话,还带着厚重的鼻音:“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你。”
“别后悔,那个时候的我一点也不好,个性和尖锐,像一只刺猬,每天都在防着别人。”易安笑笑,揉揉眼睛,“那个时候的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我只觉得你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而言,高不可攀,不敢亵渎。”
阎烈把她抱到怀里,他真的想象不出来,那个时候的易安是什么样子,
“孤立无援的感觉很不好,阎烈,但是我靠着我自己,走到了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击垮我,没有任何人,你知道么,”她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这是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的话。
无数个黑夜,她说,不要害怕,易安,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有人。
今天是最后一场戏,易安早早就到了片场,有工作人员早已经拉起横幅,说是提前庆功。
大家热情高涨。
上午的拍摄也很顺利,易安喊了休息,大家都去吃饭了,倒是阮阮一直还在琢磨着最后几个动作。
易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阿于问她,“姐,你不去吃饭么?”
“我不饿,你去吃饭,拿我卡去,”说着就从自己的包里把员工卡塞给阿于。
“那不行,我得跟着你,”
阿于今年二十出头,青涩的年纪,但是身手很好,是阎凌身边放心的人,易安虽然还不算多了解这个少年,但是不由得还是感慨怪不得阎凌那么挑剔一个人都把阿于放在身边,属实干净剔透。
听见他的话,易安一下子就笑了“没事的,这里很安全,曹婉凡没有员工证,进都进不来,快去吃饭吧,我们这的厨子祖上可是御厨呢,”
被她说的阿于就去了,心想自己吃完再给她带点回来。
阮阮看她只有一个人了,纠结再三还是走过来,“易安,我没有在易宁面前说你的坏话,”
“我知道,”她不抬头,语气却是温和的,
易安知道,阮阮这个姑娘,没什么小心思,但是就是有点脑子不灵光。总和聂歆走的那么近,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阮阮还穿着戏服,一双手缠成了麻花状。闹去片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