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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罪诏狱[1/2页]

出塞曲 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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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太阳照常升起,未央宫里的人像以往一样,继续忙碌着。
      鸳鸾殿里的宫人端着盥洗用具,也像往常一样,鱼贯而入,服侍弄玉梳洗。
      弄玉抱膝坐在床上,看见有人进来,便吩咐道:“去把赵临月给我叫来。”
      其中一个宫女回道:“回禀姑娘,赵女官昨夜被陛下罚跪了一夜,五更时分才被赦免,据当值的人说,被抬出来的时候,人都僵了。现在正昏迷未醒呢!”
      弄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皇帝这是惩罚她,还是保护她还说不定呢!
      她问道:“现在赵临月在何处?”
      宫女回道:“陛下吩咐,将赵女官送到皇后殿下的椒房殿去了。”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弄玉的脸色,只是弄玉脸上一片平淡,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便又诚惶诚恐地垂下了头。
      赵临月来鸳鸾殿的这几天,弄玉正忙着应付皇帝的纠缠和如何营救方天河,根本就没顾得上处置她,如今皇帝把她送到皇后那里,想要再对她出手,几乎是不可能了。
      不过她昨天在皇帝跟前说的那些有关赵临月有野心的话,皇帝应该是听到心里去了。他素来就猜忌多疑,就算她不说这些话,皇帝也不会轻易相信赵临月的,更何况她说的这些话,句句属实,皇帝应该不会拿赵临月来补她的缺,不会用赵临月牵制皇后。
      其实弄玉不是没有考虑过,让赵临月和皇后相互残杀,两败俱伤。
      但这需要布很大一个局才能实现,她一个人根本做不出这个局来,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准备。更何况,赵临月心狠手辣,一旦她得宠,也许她会跟皇后争宠,但同时她也不会放过细君她们的,弄玉就更加不能冒这个险了。
      想到这里,弄玉叹了一口气,起身盥洗更衣。
      等她梳洗完毕出来的时候,霍光正恭敬地站在殿外等候,他的神态恭敬有礼,仿佛面对的不是她,而是皇帝:“姑娘,请。”
      弄玉一身素衣,长发披肩,不施粉黛的脸上有着一种从容平静:“皇帝要送我去哪里?”
      霍光看着她那张酷似流素的脸,心中有些不忍,别过头去,轻声回道:“诏狱。”
      在进诏狱之前,弄玉想了很多种皇帝处死自己的方式,却没有料到,他用的是最狠毒的一种,狠毒得超过了她的想象。
      原来,他不仅仅是要她死,他要利用她消灭整个游侠。
      她被沉重的铁环高高吊起,足不沾地,全身的重量全都靠着铁环箍着手臂支撑,手腕处早已经被铁环磨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淌,把她左臂上那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的五彩丝线濡湿成红艳艳的血色。
      咸宣站在弄玉面前,笑得依旧和善,说话也很客气:“郭女官,看在咱们往昔的情分上,我对你只上了最轻的刑罚,我劝你还是招了吧,省得皮肉受苦。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吧?倘若你要是顽固不化,我敢跟你保证,我的那些刑具,你一样都受不住。”
      弄玉刚被打了二十皮鞭,只觉得全身疼得像是着了火一样,口齿之间全都是血腥之气:“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管你打我多少鞭……都一样……”
      咸宣闲闲地一笑,说道:“既然我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知道分寸。有些人用酷刑是逼问不出来的,那时候该用什么法子对付他们呢?每个人心中都有恐惧的东西。”
      弄玉冷笑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咸宣笑道:“是呢,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但总得一样一样试上一试,万一还能找到一种比死还要可怕的东西呢?我这里这种东西还有很多。”
      说完便对身旁狱卒说道:“去把五毒虫拿来!”
      “把朱安世押到这里来,我让他瞧一出好戏。”
      狱卒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拖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等到朱安世看清楚铁环上吊着的人是弄玉,神色一下变得狰狞可怖,大声吼道:“咸宣,你敢碰她,我要你的命!”说着便突然从狱卒们手中挣脱出来,朝着咸宣扑过来!
      谁也没有料到,原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朱安世突然发难。
      朱安世像是一头挣脱牢笼的猛兽,嘶吼咆哮着朝咸宣冲了过来,抵挡的狱卒纷纷被他撞飞撞倒,但狱卒们都知道倘若让朱安世杀了咸宣,那他们全都得跟着陪葬,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纵然被朱安世这疯狂的模样吓得屁滚尿流,但还是乍着胆子把他团团围在中间。朱安世跟他们缠斗起来,招招残忍血腥,他一手捏断了一个狱卒的脖子,又伸手把背后偷袭他的人挟在腋下一拧,那人也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狱卒们没想到受了重伤的朱安世竟然还能如此凶狠残忍,不过两招之内,就杀死了两名狱卒,一时间大伙儿心中恐惧,全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轻易动手。
      咸宣见状,冷声吩咐道:“你们拖住朱安世,不消一刻钟,他自然会降服!一会儿下手的时候,注意些分寸,别把他打死了!”
      咸宣审问犯人多年,对付人犯有自己的一套本事,从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困境、难题,因而他在狱卒们心中的威信极高。如今,听到他这样吩咐,狱卒们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严格服从他的命令,齐声应道:“喏!”
      说着,众人又重新抖擞精神,把朱安世围困在人群中间,冲突一触即发。
      咸宣拔出匕首,朝着弄玉的手腕一划,血液立即涌了出来,片刻功夫就把弄玉的整条手臂染得血红,随后整条衣袖都被染红了,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流到身上,连带着身上的衣衫也全都被染成了红色。
      他冷冷地说道:“朱安世,你尽管反抗。你反抗一刻,郭弄玉的血就流一刻,你反抗三刻,郭弄玉的血就流三刻。你要是不怕她被放干了血,尽管反抗!”
      朱安世回头,看见弄玉浑身是血,愤怒中夹杂着心痛,大吼一声,声音嘶哑绝望,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就在他愣神的片刻,狱卒们眼神会意,有人一棍就打在了他受伤的那条腿上。
      朱安世吃痛,再也受不住了,跪倒在地。
      狱卒们举起棍棒,雨点般落在朱安世身上,朱安世被打趴在地,那嘶吼声最后变成了绝望的悲鸣,他一口血喷了出来,像是死狗一样躺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身来。
      咸宣看着奄奄一息的朱安世,对一旁的军医吩咐道:“给郭弄玉止血,别让她就这么轻易死了。”
      血很快便被止住了,弄玉的脸色因为失血,看上去苍白无力,她的笑容也带着虚弱:“咸宣,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你做事不留后路,就不怕当初经过你审问的人又官复原职,跟你结下仇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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