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三五天,管保服服帖帖!”
那几个狱卒,想到之前弄玉寻死,连廷尉大人都吓成那样,如今这个宋昭又不顾死活来调戏弄玉,万一她再有个好歹,他们可得全部给她陪葬。
有个年长的狱卒便笑着上来阻拦道:“宋昭兄弟,这个女子性格刚烈得很,你要是喜欢这样的女子,等轮休,咱们兄弟几个凑钱,请你下馆子去。管保那里的姑娘比这个更有滋味。”
宋昭乜斜着眼瞧着这个人,一脚踹在旁边一个狱卒身上,骂道:“爷就是喜欢这样的,你们都滚开!”
有两个跟他交好的,便一左一右上来抱住他的腰,嬉笑道:“宋大哥,这女子被五毒虫咬过,全身的皮肉都烂了,没法看,怕你老人家扫兴。还是别……”
他话还没有说完,宋昭一个巴掌就抽到了他的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滚你娘的!我可告诉你们,谁要是再来败坏爷的兴致,爷今天让他好看!”
另一个抱着宋昭的人,见这一个挨了打,也不敢再劝,只好说道:“那你当心些,千万别再让她寻死!”
他们在纠缠的空档,沈渠早已经挡在了弄玉之前,如今见狱卒们再也无人敢拦这个无赖,便呵斥道:“你别碰她,她现在浑身是伤,出了事,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她话还没有说完,宋昭已经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真他娘的扫兴!你们拉住这个娘们,别惹我不痛快!”
宋昭在狱中横行霸道惯了,连狱丞都不敢对他怎样,平日里反倒客客气气的,他们几个狱卒更是不敢得罪他,急忙上来把沈渠拖走。
弄玉倚靠着冰冷的墙壁,轻蔑地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冷笑。
宋昭看到她这模样反倒笑了,转头对众人笑道:“你们瞧她这模样,可不是不知道爷的厉害吗!”
众人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心中暗暗祈祷,弄玉千万不要出事,听见宋昭问他们话,都连声称是。宋昭半蹲下身子,抬手勾起弄玉的下巴,咂嘴道:“长得倒是不错。来,让爷亲一个!”
弄玉听了他的话,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打他,但是手刚刚举起来,却被他握住了。
他顺势把唇贴到了弄玉的脸上。
“明晚,带你走!”
弄玉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宋昭已经放开了她,眼中依旧是那副轻佻的神色:“性子不是挺烈的吗?在爷手下怎么跟个死人一样?真他娘的扫兴!”
说着便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娘的,这女子身上都被虫子咬烂了,没有一块好皮肉,看着真是恶心!”说着便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众人见他放开了弄玉,全都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来,陪笑道:“宋大哥说的是,世上的女子这么多,何必非得这一个呢!”
弄玉见他们要走,叫道:“今日的轻薄之仇,来日必当十倍奉还!就算是我死了,这仇,朱二哥也会替我报的!”
宋昭已经走到狱室门口,听见她的话,转过头来,冷笑道:“朱安世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死,我还要好好折磨他呢!”说完他又看了弄玉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弄玉听见朱安世没事,松了口气,瘫在地上,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如今被冷风一吹,身上的虫毒发作,又疼又痒,弄玉忍不住想去用手抓挠。
沈渠却过来抓住她的手,制止道:“不能挠!挠破了更是厉害!”
弄玉只觉得全身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全身细细密密得疼,又酥酥麻麻得痒,她蜷缩起来,身子用力在墙壁上磨蹭,脸也涨得紫红:“好疼,好痒!”
沈渠制住她的双手,将她搂抱在怀里,安抚道:“你忍一忍,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弄玉的身子在地上翻滚,在沈渠怀里扭动着,像是一条被剥了皮的蛇,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头上撞伤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水混着汗水在她脸上冲出一道道沟壑,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唇齿间只觉得一片血腥:“韩城!”
这场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弄玉的意识渐渐模糊。
以前她以为最疼莫过情伤。
不是的!
情伤就算再伤心,那也是丝丝缕缕得疼,就像是小火煨药。
但是有些痛楚,真的要比情伤痛上一千一万倍,这些伤疼,剧烈又直接。她那些失恋的痛楚,在这样的痛楚之下,根本微不足道。
咸宣说的对,有些时候,死不可怕,这世上还有比死更加可怕的东西,这些东西你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弄玉不知道自己折腾了到底多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沈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破布,现在正蘸了水给她擦脸。
她的肚子发出了一串响声,沈渠听见了,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她扶了起来,倚靠着墙壁,转身从食盒里端出一?麦粥,舀起一勺送到她口中:“你已经好几天没进餐了。”
弄玉想到昨晚宋昭说的话,倘若他们今晚真的来营救她,那她也得有力气逃走才是,便不再拒绝。
只是这麦粥粗糙难咽,她的嗓子又火辣辣得疼,每一次吞咽,都像在经历一次酷刑,等她吃完粥,早就又疼得出了一身汗。
给弄玉喂完饭,沈渠便走开了,她躲在狱室的角落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弄玉也不去管她,独自倚靠着墙壁,坐着考虑这些天发生的事。
按常理来说,审问犯人,要的就是一鼓作气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弄玉不止一次反思当日咸宣审问她的光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当日她被毒虫叮咬之时,朱安世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倘若她是咸宣,那必定会再拿出雷霆万钧的手段,非得逼迫朱安世在当时就把游侠内部所有的情况都交代清楚,怎么还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呢?
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一切从头开始吗?那之前为了审问所做的准备不就白白浪费了吗?这实在不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廷尉能做出来的事。
还有赵临月,在她自杀之前,她清清楚楚听见赵临月让人制止她自杀时,语气中流露出来的惊恐。她跟咸宣一样,都害怕她死。
他们为什么怕她死呢?
他们是怕她死了,没法向皇帝交代吗?
咸宣怕她死,可能是怕她一死,游侠的线索就在她手里断了;赵临月怕她死,也许是怕她一死,赵临月想通过她在皇帝面前邀功的企图也破灭了。
原来化解当前的困境很容易,不是游侠的人来劫狱带她走。
只要她一死而已。
只要她一死,所有的事全都解决了。游侠的危机解除了,赵临月在皇帝跟前的价值没有了,就连咸宣只怕也难逃干系,这是一石三鸟的事。
一想到死,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渠。
她要不要让沈渠也跟她的死脱不开关系,同样受到惩罚呢?
营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