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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玉没有想到赵无伤能如此坦然地承认他利用细君的事,想起细君的遭遇,鼻子忍不住一酸,声音也变了调:“那细君被左贤王侮辱也跟你有关系吗?”
      “如果我说有关系,你会怎么办?”赵无伤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你会因为我曾经害过细君,跟我一刀两断吗?”
      “你是在试探我吗?”弄玉反问道。
      试探他和细君,哪一个在弄玉心里更重要;试探一下,弄玉会不会因为他害了细君,就会跟他分手?
      赵无伤夜探敦煌,弄玉跟他的那次争吵后,弄玉发现赵无伤这个外表看上去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人,内心有个地方却十分脆弱,脆弱到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敢相信。
      他始终害怕等到有一天,弄玉清楚了他的为人,清楚了他的那些办事手段,会离开他。
      “你会离开我吗?”赵无伤固执地追问道,“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无恶不作、不择手段,那时候你会抛下我吗?”
      此刻的赵无伤又倔强又脆弱,跟之前那个运筹帷幄、胸有丘壑又成熟稳重的男人一点儿都不一样,弄玉甚至觉得赵无伤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痛苦折磨,心早就应该坚硬如磐石了,怎么还能露出这样孩子气的表情呢?
      这个赵无伤该不会是假的吧?
      但不管怎样,弄玉都不会轻易放弃他,因为她曾经体会过被人抛弃到底有多痛苦:
      “不会!倘若你真的做了对不起细君的事,我会陪着你一起弥补她。你说过的,我们是一起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赵无伤的疑虑和不安,在看到弄玉坚定平静的目光后,逐渐消失了,这才对弄玉说了实话:“我是利用过细君来破坏大汉和乌孙的和亲,但我没有想过要毁掉她的一生。左贤王那事,只是一个意外,当时我并不知情……
      弄玉,我从小在匈奴长大,这里跟大汉不一样。要想活下去,必须要像狼一样去厮杀、去搏斗,没有什么道德伦理的观念。我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家人,做过很多在你们看来很不齿的事,我不是你们所谓的好人,更做不到韩城那般光明磊落,而且以后还是会继续做这种事……”
      “我会陪着你。不求做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只求问心无愧就好。”弄玉用力握住赵无伤的手,给他最坚定的力量。
      赵无伤反手握住弄玉的手,目光灼热:“我的眼力果然不错。”说着便愉悦地笑了起来。
      弄玉觉得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再说下去反而矫情了,便转移了话题,询问他是否打听到她母亲的消息,赵无伤道:
      “只怕整个右贤王府的人都恨极了你母亲,一个愿意说的人都没有。不管我如何套问,他们总是不愿意提起来。”
      弄玉见打听不出来,也就作罢了,她对生母的消息原本就所知甚少,也没有多失望。
      那治伤的药膏很有效果,弄玉抹了十多天,那些水泡就一个个慢慢消下去了,又抹了十多天,竟然彻底好了,连一个疤痕都没有留下。
      赵无伤这二十多天都留在弄玉身边,生怕她再有闪失。
      等弄玉的伤一好,赵无伤也不管雪路难行,直接向右贤王辞行,要再回到楼兰去。
      右贤王对弄玉还是充满敌意,并没有阻拦他们,只是问赵无伤道:
      “你考虑清楚了吗?果然要跟绛妤退婚,迎娶这个汉家女子吗?绛妤是我的侄女儿,你要是娶了她,哪怕将来接我的位子,我和绛妤的父亲都是可以做主的。可你现在却白白放弃了这大好的机会,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赵无伤见右贤王用王位来威胁他,便回道:“想必父王也知道,儿子这一生都在谋划,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一回,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我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只有这一件事,我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不管以后发生怎样的变故,我都一人承担,绝对不会后悔。”
      右贤王见状便不再言语,任凭赵无伤去了。
      赵无伤带弄玉回到楼兰后,更加紧罗密布地张罗他和弄玉的婚事,生怕迟疑片刻,就会生出许多变故来。
      虽然没有得到右贤王的允准,赵无伤却又给郭羽送信说,他和弄玉的婚礼定在了来年四月,希望郭羽早些到楼兰来。
      赵无伤回到楼兰就开始忙碌,他告诉弄玉,两人成婚后,他会带弄玉游遍西域诸国,一来带她去见见细君;二来,他还要去乌孙巡视,让乌孙的新国王重新归顺匈奴;三来,自从三王子继位做了单于之后,他生性凶残,最爱滥杀无辜,匈奴国中人人自危,而赵无伤又曾经得罪了三王子,怕他报复,只好远远避开。
      赵无伤没空陪弄玉,鹃儿又受了伤,保护弄玉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阿七身上。
      自从阿七侵犯了伍子兰,他整个人都变了,原本脸上那种欢快张扬,又稚气未脱的神情全都不见了,整个人都意志消沉,黯然神伤。
      “弄玉,你说阿兰真的不会原谅我吗?”
      弄玉怜悯地看着他:“她原本就不喜欢你,你又侵犯了她,你毁掉的不只是她的清白,还有她对赵无伤的念想,她怎么可能不恨你?”
      “可我并不是有意的!”阿七懊恼地双手胡乱揉搓着头发,“当初我们偷索玛的合欢草只是好奇,并没想过拿它来害人。谁能想到,有人给你的饮水里也下了药?”
      弄玉叹了口气,她也始终想不明白,是什么人给她下的药,到底是谁在害她呢?难道真的不是伍子兰吗?
      阿七又叹了口气,愁肠百转:“我好想阿兰,好想见一见她,好想听一听她的声音。哪怕她不理我都没有关系,我只要远远地看她一眼就足够了。”
      弄玉见阿七饱受相思之苦,心中叹息,但她心里明白,感情这种事,谁也帮不了谁,只能靠自己走出来。此时日头已经西斜,赵无伤的政事应该快处理完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弄玉收拾起散落在枯草丛中的书

绛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