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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热,今年的夏天比往年更热,从沙漠里吹来的热风几乎要将人熔化,即使端坐着不动,也会汗流浃背,将衣服浸透。
      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缘故,今年弄玉受不得一点热,只觉得心情异常烦躁,心口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火,四肢绵软无力,全身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尽管女巫每天都给弄玉煎一碗败火的汤,却依然压不住那股邪火。
      火气大,脾气自然也不好,甚至连弄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着恼,常常冲着众人发火,大家体谅她有孕,也都尽量避免惹她生气,连伍子兰都柔顺了许多,不再跟她顶嘴。
      赵无伤食言了。他说过他从来都不会食言的,可这一次却食言了。
      他曾说,三个月就会回来的,可现在七月了,离她临盆还有两个多月,他都没有回来的消息。
      从她怀孕到现在,赵无伤都没有陪在她身边,他说过他会陪着她的,可他没有。
      弄玉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她因为怀孕变得敏感,流下泪来:“你父亲说话不算话。”
      胎儿像是听见了她的话,感受到了她的委屈,轻轻动了一下,来安慰自己的母亲。她感受到胎儿的反应,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你父亲是个坏人,他总是欺骗我,惹我伤心。”
      “行啦,别再这里哭哭啼啼了!有这矫情的功夫,还不如回房躺着歇歇。”女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看着弄玉抱着肚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你还笑我!”弄玉气冲冲质问道。
      女巫走过来,扣住弄玉的手腕,又摸摸她的额头,说道:“从今天起,不能再吃那些败火的汤了,吃多了对脾胃不好。我给你换成别的。”
      两人正说着话,院门被叩响了,伍子兰把门打开,只见阿七打着赤膊,汗流浃背地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门就吆喝着热,去水瓮边舀了一瓢凉水就往嘴边送。
      伍子兰冷着脸从庖厨里拿出凉好的酸梅汤放在杏树下,没有说话,又冷冷地走开了。
      阿七面露喜色,将水瓢里的凉水泼到葡萄藤下,端起酸梅汤大口饮起来。
      女巫和弄玉坐在屋里,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索玛开口问道:“阿七,你这一趟去,可打听出什么主意了没有?”
      阿七把酸梅汤喝干了,一抹嘴,这才说道:“放心吧,六哥最迟七月底就回来了。”
      女巫问道:“消息从哪里听来的?可是说准了?”
      阿七道:“怎么不准?大汉的皇帝对匈奴撤兵了!这些天,那些跟匈奴交战的汉人正一拨一拨撤回汉塞,六哥可不是要回来了吗?”
      弄玉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便问道:“好好的,皇帝为什么会撤兵?”
      阿七面露得意之色,笑道:“能有什么缘故,还不是我六哥用兵如神,汉兵原本袭击匈奴,就是想趁着新单于即位,匈奴内部局势不稳,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可是呢,他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的对手是六哥,碰上六哥,别说他们想讨便宜了,没有把命丢在这里就不错了!打不过,自然就撤兵了呗。”
      “不,事情大约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弄玉了解皇帝的为人,他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跟匈奴交战,就一定取得胜利才行,倘若不能,那他一定是另有打算。可他有什么打算呢?弄玉想不出来。
      “楼兰王那里有什么举动?”弄玉问道。
      “楼兰王那里有曲六哥盯着呢,你就放心吧——”他话音未落,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曲仲歪歪扭扭地走进来,他的面色青紫,一团黑气,右肩肩头还插着一支羽箭。
      他一走进来,什么都来不及说,只说了四个字:“有埋伏,走!”话一说完,就喷出一口黑血,身子瘫倒在地。
      阿七一看,登时惊呆了,伸手就要上来扶曲仲:“曲六哥,怎么回事?”
      “别碰他,他中毒了!”索玛见阿七的手要伸出去,急忙疾声打断了他。
      阿七神色一凛,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去叫鹃儿,组织赵无伤留下来的护卫保护弄玉,一边安排弄玉往赵无伤的日逐王府邸去躲避。那里有强堡壁垒,就算是敌人一时攻过来也不容易攻破的。
      “到底怎么回事?”弄玉被人扶上步辇,由鹃儿和女巫随侍左右保护着,伍子兰照顾着曲仲,阿七断后,大伙用最短的时间进来日逐王府邸。
      回到王邸,弄玉立即吩咐将楼兰王的两位公主绑起来带到她面前,这两位公主正在午睡,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睡痕未退。
      毛从谨也赤裸着上身奔进院子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七面色凝重,对他说道:“四哥,六哥中毒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咱们先去布置!”
      毛从谨听了阿七的话,急忙答应了,带领赵无伤的护卫队和原本留守在日逐王府的侍从以及驻扎在楼兰的匈奴士兵一层层设防。
      弄玉见他们去布防,这才问索玛:“曲仲到底中了什么毒?”
      索玛摇摇头,说道:“这是极为厉害的狼吻草,因为草的叶子像极了狼吻,中了这样的毒,不出三个时辰,就会全身僵硬麻痹而死。”
      弄玉大为震惊,问道:“那……可有解药?”
      索玛摇摇头:“这种毒极为厉害,无药可解。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死得痛快些——”
      弄玉听了,只觉得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还是鹃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伍子兰听了这话,更是直接呜咽起来,想要扑到曲仲身上,却被索玛拦住了:“别碰他,这毒会传染的!”
      伍子兰听说会传染,哭得更厉害了:“六哥,六哥!你别吓我,你快醒醒啊!”
      索玛扶住伍子兰颤抖的身体,说道:“你别叫了,他已经听不见了。这种毒见血封喉,他竟然能撑着来给咱们送信,就已经超过一个普通人的极限了。他必然是忍受了极大的痛楚,凭借着意志才撑过来的。”
      弄玉听了索玛这话,心中的悲戚和痛苦忽然变成一种愤怒,她原本还同情楼兰王因为国小力祚,夹在匈奴和大汉之间受气,可没有想到他竟然狼子野心,其志不小。
      她越想越愤怒,扭头看见墙上挂着一把宝剑,便一把掣在手中,朝着那两位楼兰公主走了过去。
      阿彤见弄玉手中持剑、目露凶光,带有杀机,不禁害怕起来,尖声叫道:“郭姊姊,你别杀我!”
      “不杀你?”弄玉冷笑道,“不杀你,那曲仲的命谁来偿还!我不但要杀了你们姊妹,我还要杀掉楼兰王、杀掉王后,我要你们一家都给曲仲抵命!”
      “曲仲不是我父亲杀的!”阿青见弄玉手中的剑马上就要刺到妹妹的身上了,急忙开口辩解道,“郭弄玉,你想想,我们姊妹都在你手上,如果我父亲杀掉曲仲,那不是把我们姊妹送到你的剑底下,任你屠杀吗?我父亲不会这样做!”
      “你父亲都能牺牲你们来勾引鸿哥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伍子兰见弄玉迟疑,在一旁补刀道,“曲六哥就是被你们父亲害死的!”
      “我们不是父亲送来勾引赵哥哥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是我求父亲,让我来当他的侧室,我父亲才同意的!”阿彤听见伍子兰提起当初父亲送她们姊妹来赵无伤身边的目的,急忙澄清道。
      “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们了!”伍子兰一听这一对姊妹来到赵无伤身边,竟然是因为喜欢赵无伤,而不是政治目的,更加恼怒。
      “别吵了!”弄玉见她们争吵不休,心中气恼,打断她们,转而对伍子兰吩咐道,“你去转告阿七,让他想办法打听清楚到底是谁做的。还有,把曲仲的事情告诉他,对方有极厉害的毒药,让他们小心防范。”
      伍子兰答应着去了,女巫检查了自己随身的药草,面色凝重地递给弄玉一包药草,说道:“这包药草是催生的,万一遇上不测,大人和孩子,不管怎么样都得保住一个。”
      “保孩子。”弄玉按住剑柄,看着女巫,命令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孩子,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如果我没有保住你,赵无伤一定会怨恨我的,一旦发起怒来,说不定会牵连卡特族。这次我不能听你的。”女巫的脸上是少见的郑重其事。
      “如果我跟他的第二个孩子也没有保住,不用等他回来,我就自杀在这里。你一样没

狼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