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和云珩不听弄玉的话,偷偷溜出去,自然让弄玉十分生气。
不过万幸两人没再遇上那伙蒙面人,没出什么大的差错,弄玉见他们安全回来,也没有多加苛责,骂了他们兄妹几句就算了。
离别在即,弄玉忙着打点行李,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解忧知道弄玉这一走,下次相见遥遥无期,倒不如趁机把她儿子元贵靡和云珩的亲事定下来,因此便带着人来找弄玉,一来代子求婚放定;二来给弄玉践行。
谁知弄玉不在家,家里只有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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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珩蹲在地上和泥,一边跟蹲在她身旁的泥靡叽叽咕咕说着话,说得兴奋处,自己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泥靡虽然没有她笑得那么厉害,但眼中始终带着深深的笑意,他含笑看着云珩,偶尔伸出手来,拨开她额头滑下来的碎发。
而解忧的长子元贵靡则蹲在离云珩不远的墙角里,脸上抹得黑一道、灰一道,灰头土脸的模样像是刚从泥土里钻出来,他眼巴巴地看着云珩和泥靡,那委屈的模样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不知怎的,解忧看到儿子这模样,心中有些生气,正要发作,就见一个面容娇美的娉婷少女笑吟吟地迎上来,说道:“玉姨出门采买药草去了,可能要稍等片刻才能回来,公主你先略坐坐。”
解忧强压下腹中乱窜的怒火,看着眼前美貌的少女说不出来的熟悉,尤其是看到那双眸子黑白分明的妙目脱口叫道:“细君!”
少女回道:“我是少夫。”
解忧心中又是一动,怪不得她觉得这少女如此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原来是细君的女儿少夫。
随即又想到几年前住在别院里的那个枯黄瘦小、见到人就害怕,惴惴如同小鼠的女童,再看看眼前这个明眸皓齿、待人接物端庄大方的少女,心中蓦然生出一种愧意:“你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少夫笑着回答道:“这几年我跟着郭伯伯,他视我如己出,教我读书习字,待我好极了!”
解忧听少夫提起郭羽,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满脸的笑容再也遮挡不住,脸颊红润,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粉嫩嫩的芙蓉花,端的是明艳娇媚、笑靥如花。
解忧拉着少夫的手,感慨万千。
遥想当年,郭羽对细君一片真心,只可惜细君眼里只有一个赵无伤,白白错过这段好姻缘,没想到她的女儿最后还是需要郭羽来代为抚养。
跟郭羽比起来,她就差远了。
想到当初她刚嫁到乌孙,为了尽快在这里站稳脚跟,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谋算人心上,对细君的女儿不免有些疏忽。
想到那些年对少夫的忽视,解忧有些惭愧,握紧她的手,说道:“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虽然按辈分算,我是你母亲的姑母,但在汉宫的时候,我和你母亲,还有弄玉三个人是好姊妹——”
“郭羽,你给我滚出来!”解忧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粗暴的女声打断了,随后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两人抬头朝门口看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一头青丝被高高束起,显得整齐利落、英姿飒爽。令少夫惊诧的是,这女子眼睛深邃,鼻子高挺,五官美艳绝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尊贵的傲慢,再加上她一身红衣飘飘,美得就像是一团烈火,让人莫敢逼视。
“郭羽呢?”那女子锐利的目光扫遍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娇声质问道。
少夫缓步上前,出声询问道:“不知这位姊姊有何事找我郭伯伯?”她不卑不亢,态度拿捏得十分恰当。
绛妤横着眼打量少夫,傲慢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找郭羽,郭羽呢?”
少夫回答道:“他出去了。姊姊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回头我转告他。”
绛妤看这少女说起郭羽神态很是亲密,又见这少女也是明艳漂亮,青春靓丽,就像是一朵刚刚开放的花儿,不禁有些疑心起她的身份来,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是郭羽的女儿?还是他的......情人?”
少夫听绛妤这话,脸上一红,讷讷地说道:“我不是他的......女儿,更不是......”
解忧早就认出来者是匈奴最美丽也最骄横的公主绛妤,她从小被父兄宠爱,骄纵惯了,少夫这样一个小孩子哪里是她的对手,因此上来解围道:“她是弄玉的养女。”
绛妤听说少夫是弄玉的养女,神态这才缓和下来。
不过她一听说郭羽出门了,便转身打算出去找他。
恰好此时在厨下做饭的鹃儿听见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出来查看,就见绛妤风风火火想走,想必她是要去找郭羽的,便阻止道:“公子马上就回来了,你先在这里略等等。你要出去了,万一跟公子走了两路,反而寻不见了。”
绛妤听鹃儿说的也有道理,也就不再出去,而是留在院子里等他回来。
莫赫做了单于之后,一直有意与大汉和亲,连带着跟西域各国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在解忧看来这是好事。如今绛妤来到,虽然知道她是来找郭羽的,但解忧还是主动上前来跟她攀谈,想跟她建立交情。
少夫见这里没她什么事,就走到厨下帮着鹃儿做饭,一边打听绛妤的来历:“鹃姨,这个刁蛮的女子是谁啊?”
鹃儿低头洗菜,淡淡地说道:“她是单于的妹妹,匈奴的绛妤公主。”
“呀,原来她就是绛妤!”少夫听到绛妤的名字,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鹃儿忽然停住了动作,抬起头来问少夫:“你知道她?”
少夫“嗯”了一声,回答道:“我以前听郭伯伯说起过。”
鹃儿往炉灶里又添了一块木柴,继续摘手上的青菜:“他们十多年前就已经相识了,那时候你弄玉姨母还没有成婚。”
“如今星河都这么大,这位公主这些年来就一直没有成婚吗?”少夫好奇地问道。
“是,她一直在等你郭伯伯。”鹃儿回道,这声音很快就被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焰遮住了。
两人正在厨下说着闲话,忽然听见前院又是一阵乒乓乱响,少夫吓得站起身来,就要往前院走:“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是公子回来了吧。”鹃儿说道。
少夫觉得鹃姨说话的口气怪怪的,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她,却只看到她的后背,便问道:“鹃姨,你不出来看看吗?”
鹃儿拒绝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少夫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听鹃儿说起郭羽和绛妤的那一段过往,心中生出了好奇,想要去看看两个人久别重逢到底是什么样。
她刚走到前院院门,就见一个箩筐照着她的面门直扑而来,眼见就要打在她头上了,少夫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拉着胳膊扯开了!
少夫看着被星河打掉的箩筐惊魂未定,虽然这箩筐打在头上未必有多疼,但这样突然打过来,还是让少夫吓了一跳。
“想看热闹也不挑好地方!”星河拉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她躲到了一旁。
少夫这才转头去看院子里,就见绛妤挥舞着手中的软鞭劈头盖脸地对郭羽打下去,而郭羽则一边躲避,一边制止道:“绛妤,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够了没有?”绛妤听见郭羽呵斥她,更加恼火,手中的鞭子挥舞得越发激烈,“你为什么躲着我?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我等了你这些年,一见面,你不问我好不好,反而责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来,我是为了你!郭羽,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绛妤,别闹了!”郭羽见绛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大胆炽热的话,有些害羞,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伸手就扯住了绛妤的鞭子,轻斥道,“这么多人看呢!”
绛妤的鞭子被郭羽扯住了,她顺着郭羽的目光看去,就见她的兄长莫赫和弄玉正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刚才跟她说话的解忧则站在门内也是含笑看着她和郭羽。
那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们更是不知道被谁抱上了墙头,一个个整整齐齐坐在墙头上,看着院子里好戏。
“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打了?”有孩子无辜地问。
“绛妤姑母在向我阿舅求爱!”云珩脆生生地回答道。
“什么叫求爱啊?”又有一稚童问道。
“求爱就是——”
“珩儿!”
云珩兴致盎然地想要回答这问题,却被郭羽、莫赫和弄玉齐声打断了,“不要胡说!”
“看不带坏了弟弟妹妹们!”
绛妤横了郭羽一眼,嗔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无趣,这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害臊的。珩儿,你别听他们的!姑母
公主下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