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呢。
他想不出现在会有任何原因能让楚昭拒绝出席。
上一世。
清心宗灭门案后,仙门审判,楚昭满身鲜血,为了自证清白几近魂飞魄散。
这一世楚昭甚至没有出现在药宗覆灭的故事里。
可是如果发生了和上一世一样的事呢。
他不敢赌。
光是想到楚昭有万分之一出事的可能都会让他心中难安。
“阎泽!!!”
司郎的声音终于传达到阎泽那里,他回过神来,发觉司朗不知何时坐到他的身旁,正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阎泽周身萦绕着的黑气甚至变得滚烫,灼烧着司朗的手,但他仍咬着牙,一遍遍喊着阎泽的名字。
直到阎泽空洞的眼神中重新恢复了神采,两人一起拉住失控的马车,他才放下心来,瘫靠在马车上。
此时马车离坠落只有一步之遥。
阎泽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控,不仅在司朗面前暴露了自己,还差点犯下大错。
漆黑的瞳仁不带一丝情感,黑暗深处渺小地倒映出司朗劫后余生的表情。
被发现了啊。
他直直地盯着他,恍若在看一个死物。
司朗忽然提起了一口气,抓紧了别在腰间的折扇。
他在脑海中飞速而又有些徒劳地思考,思考如果阎泽突然暴起杀人灭口,自己是否能够成功抵挡片刻,挣来那么一丝生还的可能。
阎泽不得不承认,的确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脑海中闪过杀人灭口的念头。
但那念头很快被他按下了。
他的确不在意除楚昭之外所有人的死活。
但是,司朗本可以在他驾着马车冲向悬崖的时候跳车离开。
唯独这件事,他不能不清楚。
司朗看着阎泽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到别处,猛地松了一口气,安心之余莫名有种被大佬留下一条狗命的感觉。
一时间两人心思各异,谁都没说话。
马在悬崖边上啃着几颗黄绿的枯草,太阳眼见着快要落了山。
阎泽敛着眸,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司朗解释自己的情况。
但司朗卷着他的过冬大棉被,被夕阳烤的有些暖和,从刚刚的生死时速放松下来,甚至松弛地有些过了头。
良久,阎泽终于开口。
“其实……”
“不!不不不不不!”司朗抬手打住。
阎泽惊讶地抬头看他。
橙金色的夕阳给白发的青年镀了一层暖洋洋的边,司朗昏昏欲睡,显然是真的不想知道他接下来要给他讲什么。
“不必多言。”司朗重新把手缩回棉被里,“但如果能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急着赶路的话,我洗耳恭听。”
阎泽失笑,但这转瞬而逝的笑容随即被愁容所取代。
“楚昭若是去参加万宗议会,可能会出事。”
司朗这才睁开一只眯着晒太阳的眼。
“那还等什么?”司朗不知从哪掏出了他的扇子,裹着棉被抬肘搭上了阎泽的肩。
扇子一开一合发出两声脆响,修长的手握着扇子在另一只手掌掌心敲了两下,随即司朗身上那股子慵懒劲一扫而尽:“阎兄,从这到南地的车程可不止十日。即刻动身,我来指路。”
第五十六章 坠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