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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侯!”
      张邈这一声喊彻底扭转了吕布的命运。
      原本,吕布这一路人马已经进退维谷,即将在兖州牧曹操与冀州牧袁绍的联合绞杀下灭亡。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
      “天不亡我吕奉先!”
      吕布哈哈大笑。
      “果然,上苍不瞎!知道我吕布忠心耿耿!”
      此时此刻。
      吕布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多年来为朝廷尽忠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前面来者何人?”
      “我乃陈留郡守张邈,专程邀请温侯过河。”
      “张大人!布感激不尽!”
      “船已备好,请温侯与部下尽快转移。”
      “多谢!”
      吕布与张邈点头致意,然后命令部下快速赶往船舶渡口。
      “孟卓兄,袁绍派人在后面追杀我等,恐会给你造成麻烦啊。”
      “温侯先撤,我自有办法退敌。”
      张邈和吕布各自伸出一条胳膊,紧紧地握了握手。
      “渡口自有人接应,待吾摆平追兵,再与温侯叙旧。”
      “好!”
      吕布重重地点了点头,果断地拍马离去。
      张邈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转身迎上了追赶而来的颜良文丑。
      “汝可是奉曹操之令而来?为何私放吕布?”颜良指着张邈怒喝。
      “你算什么东西!”张邈不仅不回答颜良的问话,反而严厉斥责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卒,竟然这么狂妄!就是袁绍来了,也没资格这般说话!”
      “嚯!张邈你好大的官威啊。”文丑拍马而来,“你这么叼,曹操知道吗?”
      “哼,伶牙俐齿!”张邈冷冷道,“我不知道袁绍与吕布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上个月他们还在一起追讨黑山军。
      “以袁公宽以待人的秉性,断不可能卸磨杀驴。
      “尔等欲致吕布于死地,真的是奉了袁绍的命令吗?莫不是杀良冒功!”
      不等颜良文丑再反驳,张邈已经率军撤退。
      临了,他朝着颜良文丑喊道:“曹公一定会调解袁绍与吕布之间的纠纷。当今天下纷乱,州牧重臣之间不该再起事端,吾等期待袁公与吕布重归于好。”
      张邈还真没有给袁绍面子。
      他的儿子张超有些担心:“父亲结交吕布而得罪袁绍、曹操,会不会得不偿失?”
      “当年我与曹操、袁绍一起兴义兵讨伐董卓,不说平起平坐,也不比他们实力差了。”张邈傲然道,“现在袁绍不择手段地偷走了冀州牧这个位置,坐实了小人行径!
      “至于曹操,他能当上这个兖州牧,是兄弟们捧他。
      “兖州牧的位置,真以为非他曹操莫属吗?”
      张邈从未真正地把自己当成曹操的下属,虽然看起来他这个陈留太守是兖州牧曹操的手下,但实际上却是独立自主的一方诸侯。
      毕竟,当初关东联军兴师动众,他们这些人可没有明确的上下从属,都是一方老大,谁领导谁?
      尊袁绍一声盟主,那是形势需要,至于最终咋办,决定权还在各家老大手里。
      如今,袁绍袁术兄弟公然背叛了联军,无视朝廷君威。
      可以说,是身为“盟主”的袁绍亲手葬送了联军的未来。
      陈宫说的不错,吕布每一次的“背叛”,都是在向朝廷靠拢……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条线是无法否认的。
      或许,相比目前的曹操,推举吕布为兖州老大,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孟德啊,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自私。
      你的兖州牧都老伙计们捧出来的,可你却只当是你自家的东西,只顾着你的家人。
      做人要胸怀大一点,看看袁绍就比你强!
      真的,你真该跟袁绍学学。
      如果你离开兖州之后,还有雄心壮志,想回老家创业,没问题,伙计们依然会支持你。
      话说你真该去豫州发展,让一个幽州过来的刘备霸占你的老家,你真的能忍吗?
      孟德啊,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为了你好。
      你去豫州撵走刘备、袁术,遇到困难,大家还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助你一臂之力的。
      张邈完全说服了自己。
      虽然对曹操有点愧疚,但一想到以后会帮曹操给攻略豫州,张邈就宽心了不少。
      至于袁绍……
      难道他还能隔着黄河打过来不成?
      况且还有公孙伯?替大家教训这个盟主,稳稳的。
      张邈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尽快与陈宫、吕布会合,共商大计!
      另一边。
      吕布上了陈宫的船。
      “温侯今后有何规划?”
      “暂时打算去投靠河内张杨。想想如今就连名不见经传的刘备都已经成了气候,可我……唉!不知公台有何指点?”
      “我听说温侯有意重回长安?是想再辅佐新君?”
      “唉。朝中人人自危,已经没有了朝廷的样子。我想力挽天倾,奈何……”
      “温侯已经位极人臣,把一条路走到了极致,是时候换一条赛道了。”
      “公台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计划……”
      ……
      ……
      长安。
      汉天子刘协孤独地眺望东方。
      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这个少年已经饱经沧桑。
      四年前,他与同父异母的哥哥见证了洛阳的风云变幻。
      皇宫大屠杀、兄弟大逃亡、强人斗法……
      结果,本来坐在皇位上的哥哥刘辩突然间就被废掉了。
      不满九岁的他,第一次亲眼看到了皇宫里的血腥。
      当被那个油腻胖老头扶上皇位的时候,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厌恶。
      凭什么?
      凭什么由别人来决定谁坐这个皇位?
      难道这个位置不是他们刘家人的吗?
      一群姓袁的、姓董的、姓何的……凑什么热闹!
      这天下,难道不姓刘吗?
      想想先帝,先帝的先帝……
      他们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先帝十三岁、甚至更早一些,就重新夺回了身为皇帝应有的权力!很强势!
      先帝命人校《五经》,再推儒学繁荣,留下熹平石经为后人瞻仰。
      又开鸿都门学,不拘一格选拔人才,让社会风气焕然一新!
      彼时四方来朝,进贡者不知几多。
      若是先帝在位更久一些,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中兴之主。可惜。
      先帝的先帝同样完成了权力的掌控,君临天下。
      到了自己这里,可不能给他们丢脸啊。
      刘协不敢和别人倾诉,也没有人可以说话。
      他甚至不能流泪!
      不能为他们刘家的江山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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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刘协的野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