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主持人上台,宣布上海小姐选美大会正式开始,邀请嘉宾至开幕词时,钟玉得到了阿凤突然腹痛的坏消息,立刻匆匆赶到后台,也顾不得和家人还在冷战,问钟杰怎么回事。
“她突发急性腹痛,又不让我诊治,只能先送去最近的医院检查。”钟杰也顾不得别的了。
钟玉看着阿凤叫个不停,一脸痛苦的模样,突然也没主意。
“聂芙代表昌隆参赛,你和她一起来的,你和昌隆又有什么关系?”要说冷静的,大概只有钟秀了。她日盼夜盼和钟玉打对台,没想到钟玉这回甘当幕后,不过也让她嗅到了狼狈为奸的味道。
钟玉不理钟秀,只问阿凤:“你不是同我开玩笑吧?是你求我一定让你参赛,马上要上台,现在你病了?”
阿凤捂着肚子,恨不能打滚:“好痛!好痛!对不起,我真得上不了台!”
钟杰喊道:“二姐,不能耽搁了!”
钟玉咬牙,回头吩咐保镖:“送她去医院。”算她倒霉吧!
保镖们抬着阿凤要走,阿媛跟上,却不料被阿凤狠狠推了回来。
“你留下,代我!代替我上台!”阿凤被抬走了,但人人听见她嘶声力竭的大叫。
钟玉怔住。
钟秀噗哧笑道:“无论如何,你是准备捧别人拆我的台呀,怎么办?白忙一场!”转回梳妆台去化妆,神情好不得意。
钟杰瞪钟秀一眼,不好再留在后台,还担心地看看阿媛,但阿媛好像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一样,神色怪异。他也不能多想,走了出去。
钟玉心念转了又转,抓起本来为阿凤准备的泳装,往阿媛怀里一塞。
“今晚必须有人出赛,你们姐妹身高身段差不多,她不能去,那就你上!”横竖化名参赛,谁管阿凤还是阿媛。
“小姐!”阿媛吓得不轻,“我姐姐胡说八道的,我怎么能代替她上台呢?”
钟玉表情严肃:“阿凤学东西的时候,我看你比她学得快学得好,记性也好,有什么不能的?”
而且,钟玉越想越觉得阿媛更适合参加比赛,毕竟这次上海小姐经过宣传,很多名媛才女参加,阿凤终究风尘气太重,包装之后也难摒弃。阿媛就不同了,身上有一种干净纯粹的讨喜感,也没有钟秀那样类型的,高高在上故作聪明的样子。
阿媛怕得发抖:“不,不,小姐,我害怕,我上不了台的!”
“谁说你上不了!”这也是钟玉的唯一机会,“你仔细听好,今天你赢了,你能得到奖金,上海小姐的桂冠,可以改变你的命运,甚至你全家人的命运。再也不用住棚户区,再也不用给谁当女佣!”
“小姐,您别拿我寻开心,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阿媛快要哭出来。
“你这样的人怎么了?谁没有困顿的时候——”钟玉感觉这句话不太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别看我外公富甲一方,从前也是——”
钟秀一旁凉声补刀:“周老先生时中国第一代官派留美学生。阿媛,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阿媛脑子根本转不动。
钟玉斜睨钟秀一眼,继续鼓励阿媛:“我的曾外祖父还当过走街串巷的货郎——”
“周家从同治初就在上海经营钱庄银楼,你想鼓励阿媛,能不能不编瞎话?”钟秀要笑不笑。
“没有根何来叶,枝繁叶茂的家族不是一日建成的。阿媛,尊重不是跪着求来的,是自己挣来的,好好想想吧!”
钟玉走了,头也不回。别人看富裕之家的子女,天生含金汤匙,却不曾想他们长大以后面临更激烈的竞争,一大家子都是对手,个个野心勃勃,不往上爬就跌落深渊,一样要费尽心机求存。和阿媛这一家,看似天壤之别,实则惊人得相似,都是适者生存罢了。
阿媛抱着泳装,眼中矛盾又惊慌。她能改变命运吗?心里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亮起来,不管能不能,她是想要改变命运的!为了爸爸妈妈,为了弟弟妹妹,甚至为了姐姐,她想过终有一天能搬出棚户区,能有一间属于她们家的,小小的屋子。对了,还有钟杰!如果,如果她成了上海小姐,是不是比踩了二十根撂起来的高跷还要高,离钟杰的距离近一些?
阿媛深呼吸,转身走到试衣帘后。
钟秀猛地回过头来,看着试衣帘上换衣服的阿媛的身影,惊愕不已。但她很快自信一笑,转回去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次,她要钟玉输得一败涂地。
佳丽们首秀,泳装上台走场。不过,说是说泳装,都十分保守,腰部以下系着丝巾或轻纱,寄渔之前有七位,没获得多大的反响。
所以,寄渔就出了个花样,扯掉轻纱,脱掉鞋子,穿着样式时髦的泳装光脚走上台,立刻引发连绵不断的掌声。
寄渔有些得意,还趁着台上灯光亮,对席维安一人抛媚眼儿笑。
席维安只当她对观众笑,旁边本来就要打瞌睡的赵海亭突然起劲,把他当沙袋拍,直说寄渔在对自己笑。席维安翻白眼都来不及,就更不可能知道寄渔的笑容是冲着他的了,只婉转地告知赵海亭,那也是他小姨子,和“不男不女”的钟玉一样,就别想了。
说完,席维安往钟灵那儿看一眼,见她似乎并不关注台上,反而看着和舞台相反的某个点。只是台下灯光暗,他也看不太清,以为钟灵对选美没兴趣。
不仅席维安发现钟灵
第34章 好戏连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