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惠英垂眸看着地上越发白胖的钱二,他已经疼得没法动弹,脱力地瘫在地上。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浸透,身下晕染出一个湿漉漉的人形痕迹。
高耸肚子,暴露在外头,只要稍微留意就能发现他的肚皮紧绷绷的,并不是肥胖者的肚腩那样柔软如面团,会随着人的动作不断改变方向。
他的肚皮紧绷鼓胀,腹部的皮肤纤维断裂,出现了如蛛丝散开的深色纹路。
只见他的腹部抽动,就像是十月怀胎的妇人的肚子出现胎动一样。胎儿在里面时不时鼓动,肚皮时而这边凸起,时而那边鼓起。
只是钱二的肚皮鼓动的频率过于密集,且力道不小,都能隐约看到手和脚的形状,一下一下地撑得老高,看得人心惊胆战,似乎下一刻就要撕裂他的肚皮,钻出来一样。
钱二脸色已经苍白难看进而转为青紫,眼珠子不断往上翻,嘴巴张得大大的,吐出来的舌头软趴趴地耷拉在外面,肥硕的身体随着胎动不断弹起又落下。
“安静。”邱惠英嘴里念念有词,猛地睁看开眼,拔下搁在地上的香炉里幽幽燃烧的香,以向为笔,青烟作墨,画下符咒,张开手掌轻轻一按,肚皮里隐隐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婴儿哭声,随即归于平静。
早已经疼昏过去,没有了意识的钱二,痛苦的扭曲表情也渐渐松开了。安详地躺在地上,不一会就发出了悠长地鼻鼾声。
邱惠英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随手扔在桌上,平静无波的眼底闪过几分厌恶和鄙夷。视若无睹地跨过他手臂,出了门。
“师傅。”等在门口的邱小满端着瓷盆,让她净手。
“十分钟后把他喊醒,让他回家去。”邱惠英洗干净手,脸色稍霁,柔声细语地朝邱小满,道。
“好的,师傅。”邱小满点点头,笑道。
“又跑去哪里玩了。”邱惠英伸手摘去她头上的枯叶碎屑。
“我去大头家帮忙的掰苞谷啦。杨大婶送了我一篮子,师傅,中午我们蒸苞谷吃吧?”
“好。”邱惠英对她总是比旁人宽容许多。
“师傅这是要出门吗?”邱小满将搪瓷盆放下,看她换下家里穿的软底鞋,问道。
“嗯,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邱惠英不欲多说,只说是办事。
“那我等师傅回来再一块吃。”邱小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端着搪瓷盆进厨房倒水。
邱惠英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换下鞋子就出门了。
她没有从街上走,而是在房屋之间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处新建的院子外,左右看了看,打着伞下压,挡住了大半张脸,快速走进了院子。
“邱先生。”守在大门口百无聊赖地嚼着一根小鱼干解馋的钱麻子一见来人,立马将小鱼干塞进口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那些碎屑,恭恭敬敬地垂下头,道。
邱惠英朝他颔首,收起伞,往门框上一搁,径直走了进去。
“邱先生真是神仙般的人物。”钱麻子一脸崇敬地看着不徐不疾朝老大书房走去的邱惠英。
“你那什么眼神?这么直溜溜的婆娘,没前没后的瘦麻杆,还神仙呢!”身边坐着的打手老汪一听,一脸鄙夷地道。
“是,你的眼神好,喜欢那前凸后翘,屁股大好生养的。黄家瓦房里的那几头母猪倒是正合你的意,不只珠圆玉润,屁股还贼大!一胎十来个,多好生养!”
他的话一出,周遭的人哄堂大笑,都纷纷起哄让老汪上黄家将珠圆玉润的老母猪娶回家生孩子去。
老汪也不恼,乐不可支地笑道:“就是我乐意,老黄也舍不得他的宝贝母猪进我家门啊!”
“你倒是想的美!母猪一胎十来个,猪崽一落地,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呢!这哪是娶个母猪,分明是迎了个财神爷回来嘛!”身边坐着的老朱啐了他一口,笑骂道。
“可不是,养个婆娘生了崽,咱还得真金白银往里贴,娶了母猪,一下崽,咱能数钱数到手抽筋。啧啧!可惜,咱的种配不上。要下崽,还得亲自寻个绿帽往自己头上戴。”老汪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哈哈一笑,道。
外头的人被老汪逗的乐不可支,书房里的气氛却不是那么和谐了。
邱惠英冷眼看着罗海生一脸痴迷地盯着满墙的照片久久不愿回神,没有出声,自行寻了个椅子坐下。
墙上密密麻麻的全身同一个人的身影。
有远有近,每张的角度都拍的很好,与同伴走在路上的言笑晏晏,独自在河边纳凉靠在长椅上闭眼休息的放松安静,在院中晒药材的悠闲自得,给人把脉的垂眸不语,询问症状时的认真细致。
几乎包含了她所有的日常生活。
相片里的人邱惠英不止认识,还见过面。
巫婆婆的嫡传弟子,漂亮精致的小姑娘,蛊术或许差了点,但医术还算不错,人也天真烂漫,与邱小满合得来。
到底是她大意了,当初看到唐岫云的照片,还稍稍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罗海生这个人有个毛病,从来不碰结过婚的女人。
据她所知,唐岫云早已结婚,罗海生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用不着她出面,他便会自行收手,她便冷眼旁观,想要看着他吃瘪的模样。
可这一次,他非但没有收手,而是单独派了毛四眼,隐匿在她周围,为他收集了这满墙的照片。
邱惠英冷笑了一声,心道:“原来不是结了婚的不碰,而是那些漂亮的已婚女子都没有好看到值得他动手抢人的程度罢了。”
是她想岔了。恶鬼连心都没有,哪里还会有所谓测忍之心。
“小邱,来了。”欣赏够了的罗海生恋恋不舍地将视线移开。
呷了口冷掉了的茶,朝她温声道:“事儿办的差不多了?”
“钱二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最多七天,孩儿蛊王就得见天。”邱惠英垂下眼皮,掩住眸中幽深之色。
“七天?太早了。”罗海生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三角眼里泛着刺骨的冷意,朝她缓缓的道。
“妇人怀胎十月,多的是没有整整十月出世的孩子。况且它是蛊不是人!原本七月足就该见天,足足压了两月有余。它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再推迟下去,它怕是会直接撕开肚皮蹦出来。到时候,我压不住它的话,别说让它听命于你,就是大罗神仙来了,它照样扑上去撕个粉碎!”邱惠英沉下了脸,带着怒意,压下嗓音辩驳道。
罗海生一双三角眼看着她,目光生冷压迫,似乎在估量她话里的真实性。
“真的不能再压?”
“可以,你另请高能,莫说十个月,就是三年!三十年,怀个哪咤和姜子牙出来也行!”邱惠英冷笑了声,嘲讽道。
“七天后,我拭目以待。”罗海生倒了杯茶,搁在她面前,笑意渐深,道。
邱惠英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转身离开了书房,再与这个比恶鬼还险恶的人呆在一处,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恶心当场吐出来。
“邱先生?”刚进屋的唐岫云看到从
第75章 做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