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墙上镶嵌着一副五六尺长两尺多宽的特大竹制算器,算器格框中的一片片竹算子穿在一根根光滑细亮的竹柱上,清晰可见;南面墙上斜挂着一口长剑。
“姑娘如此书房,可算是天下第一份了。”姬仲文看完深有感慨。
“这叫因地而异,商家重地,便是如此。”巫隗淡淡一笑,忽而正色道:“今日特意领公子到此处来,实是因为鄂城已非久留之地,南林社行将撤出鄂城。还请公子预为安排,也尽早回镐京为妙。”
姬仲文一顿:“何也?若王师大胜,此地有何险哉?”意思是留在此处还能争得一个头功。
巫隗如何听不出来:“公子可知,一国行将灭亡之时,也是间人最危险之时。公子之兄如今乃成周大将,我师才特意嘱咐,公子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姑娘言之有理,可是……”姬仲文皱着眉头道:“可国公爷他……”
巫隗不由分说打断了他:“周公定何时将你们母子之安危放在心上了?若放心不下周氏夫人与公子鲳联络之事,我社自会留下线人,公子不必忧心。”
“如此,就多谢姑娘了。”说着站起身来:“我这便回去收拾。”
“事不宜迟,公子还是越快动身越好。”
二人上得书房,一小童捧着一件物事站在门口。巫隗接过道:“公子,这是一百老金币,打成了一条皮带,你系在腰间,这便出行,也免得累赘。”
姬仲文一面称谢,一面展开那腰带,却是一条打造十分精致的牛皮宽革带,两面全是密匝匝的小袋,一袋塞一个金饼,沉甸甸鼓囊囊,上得腰间平添了几分威武。
出得后门,老仆已经牵着刷洗喂饱的骏马在等候。姬仲文拱手一声后会有期,上马去了。暮色之中,马蹄如雨,巫隗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回到书房,林伯已经拿着一支针筒粗细的竹管一脸焦灼地等候着了,一见巫隗进来,立刻迎上前问道:“谷主,为何不让姬仲文自己将间报带去洛邑?”
“我信不过他,还是咱们的信鹰更可靠。”巫隗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也更快。”她一面说,一面抽出管中那份细长的布条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鄂鲲果然想于大军渡河之时伏击,哼,果然好算计!”
她果断将布条拿到案边,抄起一支竹笔,饱蘸朱砂,重新用密语抄录了一份,这才交还给林伯:“封管,放出信鹰,直飞洛邑!”
“诺!”
过了一会,林伯回到书房复命:“谷主,信鹰已飞出,最晚后日一早社领便可收到义报。”
“好。”巫隗眼睛一亮,踱着步子一面思忖一面说道:“鄂城大势将生变。南林社在鄂国的大宗田产商铺,尤其是那些与齐纨与兰香茜草买卖相关的,须得秘密变卖,每城只留一座酒肆做联络点。而后,将所有的圜钱兑换成饼金,全部金钱,留下一半,另一半全部秘密封存,非我或社领下令,不许以任何名目动用。”
五百三十二 占尽先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