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来拜祭素素,除了我与老爹,偌大的定国公府,竟在没有一个他姓人。我与老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守灵,轻寒自然是要陪着我的。
午后,苏猩猩来了,跟着他的还有小荷。小荷最终还是住进了安国公府,代替小猩猩陪伴苏猩猩。
故人相对,阴阳相隔,别有一番凄怨,谁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拜祭上香,一同守灵。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天还没亮,送葬的队伍就出发了,我没有跟着去,我接受不了眼睁睁地看着素素躺在地底下,我想我会发疯的。
黎铮只准了我一日假,今晨我是该上朝的。可我不想去,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大哭一场,大醉一场。
我将自己关进沉香湖畔的别院,大醉了不知几天几夜。
等我晕乎乎的能够撑着墙壁站起来时,眼前的景象顿时将我吓懵了。
其实眼前什么景象都没有,乌漆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攀着墙壁撑起身子,沿着墙根走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长宽不过六尺的小屋子——我又回到了暗房里。
要命的是,这并不是皇宫里的暗房。
也就是说,将我关在这里的人不是黎铮。
除了黎铮,天底下还没哪个人胆子肥到敢将我关进这种鬼地方的。那人既然敢这样做,明摆着是想要我的命。
会是什么人呢?最恨我的当属西梁人无疑,可西梁人若要对我下手,早在西梁的时候就该动手了,如今大局已定,杀我也没多大意思了。
政敌?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在朝中一向是以“欺上瞒下,溜须拍马,恩宠虽厚,无能到家”的形象示人的,虽然树敌不少,但大都是看我不顺眼的,即便有人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个胆子动手。
况且,真正想要我死的人,肯定会悄没声的杀了我,又怎么会把我丢进暗房?
到底会是谁?
我坐起身,背靠在墙上,撑着脑袋琢磨,到底会是谁?
想了半天,脑子里越发晕了,索性放弃了,我相信,不论是谁抓了我,轻寒都能很快救我出来——前提是轻寒还没栽了。
在暗房里被困了不知多久,我口干舌燥,嘴唇裂得起了好几道血口子,左舔右舔,口水都干了,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的,眩晕感越发重了。
我心知再这样下去早晚被渴死,肚子里饥火烧心,整个人都虚了,咬咬牙,一横心,张口咬住左手腕的血管,狠狠一口下去,鲜血汩汩流出。我忍着剧痛用力吸了几口自己的血,稍稍缓解了焦渴之感,用右手死死握住左手腕部,压着血管止血。
如此这般几次,伤口的皮肉已经被我吸得烂糟糟的,头晕脑胀,呼吸困难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隔着眼皮子仍旧刺得我恍了好一忽儿。我睁开眼睛,用沾满血的右手在眼前挡着,眯着眼睛往门口看。
门口处站着一个穿一身火红衣衫的女子,尖着嗓子冷笑:“哟,还活着呢!命还挺硬!来人,带走!”
于是,我就被人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经过那女子身边时,她还狠狠地踢了我一脚。
不知被拖着走了多远,最终我被狠狠掼在地上。我下意识呻、吟一声,就见面前多了一双黑色滚金边的靴子。
顺着靴子往上看,是一袭纯白的袍子。再往上,我已经没力气抬头了,眼睛花得连老爹都不认得了,愣是没瞧出来抓我的人是谁。
一个很好听,但却很冷的声音响起:“杀我梅花谷六人,只取一条命来抵,是不是太过便宜你了?”
很冷很冷,比轻寒的声音还冷。
那个尖利的女声回道:“回谷主,此人另有一名同伙,不过那同伙已经死了,日前已经下葬。”
冰冷的男音接道:“那就挖出来,挫骨扬灰。”
女声应道:“属下遵命。”
我听得一头雾水,强撑着脑袋,微弱地问道:“什么梅花谷?什么六人?我……我没杀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那男人似乎蹲下了身子,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冷声道:“抓错人?呵呵……梅花谷行事从来有恩不报,有仇必究。你既然敢杀我梅花谷的人,,就该做好抵命的打算!”
那人顿了一顿,冷笑道:“即便是抓错人,既然已经抓了你,你也别想活着回去了。”
乖乖!这个梅花谷是什么来头?居然比本王还要狂妄!
我努力掀起眼皮子,勉强稳住心神,抗拒着骨子里透出的疲乏无力,缓缓地将左手挪到面前,凑到唇边,用尽全力吸吮已经烂糟糟的伤口。
我要活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受到什么样的折磨,我都要活下去!
我相信轻寒一定会来救我的,我被抓一定是他疏忽了,被人钻了空子。
那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将我的手腕从唇边扯开了,声音隐有波动:“你就是这样撑过来的?”
我失血过多,意识渐渐混沌了,耳边却仿佛突然有几百个声音一起响起,吵吵嚷嚷,层层叠叠,完全听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我躺在一个很小很小的牢房里,腥臭的泥地上铺着发了霉的稻草,稻草下时不时有圆圆扁扁的小虫子爬来爬去,但是很显然,这里比暗房要好得多。
我捂着脑袋坐起来,双手抱着脑袋醒了好一会子神,这才发现我左手腕上的伤口居然裹着一块白纱,凑近鼻端一闻,居然有药材冲鼻的味道。
对于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我记不大清了,缓了好长时间,依稀想起来似乎有人要杀我,好像是为了给什么人抵命,还有什么梅花谷什么的。
我左思右想,愣是没弄明白这个梅花谷到底是何方神圣。索性不去想他,既然他们不杀我,总还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再问也就是了。
我正恹恹地捂着脑袋盼轻寒,来了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侍卫,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破碗,捏着一双竹筷子,见我坐起来了,将碗从牢房栅栏底下一??高的空档推了进来:“喏,吃吧!”
我这会儿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见有吃的来了,不顾一切地跌跌撞撞地往前扑,扑到近前一看,我傻眼了——一碗米汤!
居然是一碗稀拉拉的米汤!
我抖了抖手里的筷子,不可思议地瞪着米汤,这个筷子是干吗用的?怕我喝米汤噎着?
我瞪着眼睛看着那碗米汤,死死地盯着。那侍卫见我哆嗦着两手捧着碗却不动弹,惊奇道:“你看什么呢?不吃啊?”
“我就是想瞧瞧……看这碗里能开出朵芙蓉花不……”我有气无力地哀嚎,出口的声音嘶哑干涩,简直比没腌干净的太监还难听。
那侍卫“噗嗤”一声乐了,眯缝着一双绿豆眼,道:“我还从没见过饿了四天三夜的人不想着吃喝,却想着花啊朵啊的。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娃儿,难怪谷主不杀你呢!”
我抿抿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哀叹一声,认命地喝了一口稀拉拉的米汤。一碗米汤喝完,我愣是一粒米都没吃到。
猛听得那个有些熟悉的尖锐女声响起,刺得我耳膜生疼:“醒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如火、乌发如云的俏佳人亭亭玉立在我面
第四卷:本王严重肾亏啊_11 我不想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