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回到寺庙时，阮南乔刚好从禅房出来，手里拿着抄好的佛经，供奉到香案前。老主持手里捻着佛珠，站在身后，满脸慈爱。
徐潇然和她相识数载，见过很多面的阮南乔，开心的，难过的，懊恼的，还有演戏时光芒万丈的。唯独没见过这般沉静的她，静得好似一潭死水，再也起不了波澜。
虔诚地叩了叩，阮南乔站起身，照例把香火钱放进功德箱。
“施主。”老主持叫住她，“不必了。”
阮南乔诧异地回头：“师父？”
“这方破庙，很快便要关闭了，要不是怕施主跑空，我和弟子早就走了。如今也算是好生告过别了，施主明年不必再来。”
阮南乔沉默半晌，收回手里的东西，双手合十对着老主持行了一个礼：“这几年多谢师父开导。”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施主莫要强求，若尘缘未断，该回来的，总会回来。”
“如果回不来呢？”
“那便回不来，得失皆是天意，奈何强求。来日方长，何必痴缠。”
殿外的钟声响起，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往外看去，暮色沉沉，再耽误的话下山的路就更难走了，三人起身欲告辞。
徐潇然对着老主持欠了欠身，说：“师父，我刚刚在这里祈了愿，好像已经实现了，我能再还个愿吗？”
老主持笑着看她：“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施主的愿望并非佛祖实现，自然不必还愿。”
“有福之人？”徐潇然觉得新鲜，二十几年了，第一次听人说自己是有福之人。
“遇有缘人，自成有福之人。”
徐潇然回头看向阮今禾，莞尔一笑：“谢谢师父。”
老主持淡然一笑，送他们出门。
阮今禾走在最后，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在身后悠悠响起：“这位施主来了四年，从未入殿，今日进来，可是有所求？”
他脚步一顿，笑得坦然：“所求之事已经实现，所求之人也已经在身旁，多谢师父。”
手里的佛珠慢悠悠地晃着，他也笑得开怀：“如此甚好。”
出了寺庙的门，老主持从怀里掏出一串小叶紫檀手串递给徐潇然：“今日一见，你我既是缘起也是缘灭。往事已逝，不可沉溺亦无需介怀。执于一念，必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自在于心间。”
徐潇然接过，手指摩挲着那手串，粲然一笑：“多谢师父指点。”
老主持挥挥手，“去吧。”
“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老主持拂拂袖子，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远了。
年轻的僧人施了一个礼：“诸位施主慢走，天黑路滑，定当小心。”
待寺门缓缓合上，三人往山下走。
徐潇然摸着腕上的手串，想着老主持刚刚跟自己说的话，失神间好几次差点滑倒，阮今禾伸手去捞，好不容易扶住了这个，最前头的阮南乔身子一歪差点栽进旁边的灌木丛里。
得，上一趟山一下子傻了两个。
阮今禾无奈叹气，走上前一手牵一个，就这么把人带下了山。
到了山脚，还没来得及放手，旁边的车里忽然走出一个黑衣服的男人，看见这一男两女的组合，倒吸一口气，忙呼朋唤友喊人来看：“嚯，这年头的年轻人，玩得可真花，光天化日的也不知道避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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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往事已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