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一串永远都燃不完的小炮仗。阮今禾和贺允知坐在窗边下棋,阮今禾执黑子,贺允知执白子,安静地对弈。
阮今禾小时候性格顽劣,阮家老爷子总嫌他心不静,说太浮躁的人以后成不了大事。于是硬把他困在山间的别墅里,逼着他学了好几个月的棋,从五子棋到象棋再到围棋,学不会不准吃饭。
起先阮今禾还会反抗,要么就是把棋盘掀了,或又者是趁老爷子不注意偷偷往山外跑。但不管他怎么闹怎么折腾,平时和善的老爷子这次就是不肯松口。
有一次把他逼急了,他冲着老爷子嚷嚷:“我为什么要学这狗屁东西?心不静又怎么了?我大好的年纪,就应该活得张扬,活得潇洒。心静的那他妈是和尚!”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语气寡淡:“你是打算用你的张扬和潇洒来扛起你的家庭你的事业吗?”
那时的阮今禾还不明白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但是老爷子严肃的表情,让他隐隐觉得有些害怕。
他开始强迫自己去接受,慢慢地,竟也从中尝到了乐趣。每天跟着老爷子在树荫下一坐就是一下午,运气好的时候,十局里面也能赢个一两局。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赢棋的感觉,那时候的愉悦,并不比一掷千金极尽奢华时来得少。
假期结束,他也要离开了,老爷子亲自把那副白玉棋交到他手上,对他说,“一局棋,就像是人的一生。每一步棋,都是一次选择。棋输了可以重来,但人生没有后悔药,所以每一步都要走稳,走实。”
他问老爷子,“怎么才算走稳,走实?”
老爷子只回了三个字:“沉下去。”
阮今禾至今也没参透“沉下去”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但是却养成了在心浮气躁时下两局棋的习惯。
棋下到一半,贺允知忽然问道:“那傻·逼记者的事,查清楚了吗?”
阮今禾边落子边回答:“乔乔那经纪公司找来的托,也不是什么记者,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乔乔执意要解约,她老板没办法,就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吓唬吓唬她。”
贺允知愣了一下,倒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随即又说道:“我到时候打个招呼,让他在里面多吃点苦,也算是给小嫂子和乔乔出气了。”
阮今禾眼底溢出丝丝冷意,半晌才道:“不用了,你好好操办你的婚礼,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贺允知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恐怖片的音效和女生们的尖叫声,瞬间打破了这里的低气压。
阮今禾往客厅看一眼,再缓缓收回视线,然后落下一子,轻笑道:“你输了。”
贺允知盯着棋盘研究了好一会,发现确实已经无法挽回,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心情不好时战斗力都能翻倍,这一局都不到半个小时吧?”
阮今禾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语气清浅:“你怎么不说是我棋艺又精湛了?”
贺允知“嘶”了一声,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再来一局,我一定赢你!”
半个小时后,棋盘上的白子再次被逼到边界,毫无还手之力。
这边阮今禾以绝对的优势把贺允知杀了个片甲不留。
那边徐潇然她们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看了一部毫无营养的恐怖片。阮南乔胆子大,再加上有多年拍戏的经验,看完后还有心情吐槽道具做得不够专业。徐潇然和宋绯就不行了,吓得脸色发白,窝在沙发上探出脑袋可怜巴巴地求自家男朋友的安慰。
阮南乔嫌她们腻歪,一手一个“嘤嘤怪”,抱着不让走,压低了声音给她们讲鬼故事。
阮盛文和南沛盈有事出门了,宋姨在厨房给他们准备午饭,几个人就闹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宋绯拿出婚纱照给她们看,还盛情邀请阮南乔去给她当伴娘。
被贺允知听见了,吓得连忙摆手:“别别别,媳妇儿,这位实在太大牌了,我找不到能和她搭档的伴郎。”
阮南乔拱火:“你这是说我嫂子不够大牌咯?你什么意思?”说完又转向阮今禾,“哥,不是我挑事,这换我我忍不了。”
贺允知差点给她跪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姑奶奶你快别说了。”
阮今禾挑了挑眉,“你错哪了?”
贺允知给了一个渣男标准答案:“我哪都错了。”
阮今禾说:“嗯,没关系,你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贺允知耸耸肩:“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差不多就得了。”
两位男士你来我往,互相攻击。逗得三位女士哈哈大笑。
窗外阳光明媚,草地都开始冒新芽,屋内的笑闹声吵醒了停在枝头的小鸟,好像寒冷的冬天真的已经彻底结束了。
Chapter 66 人生如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