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黑两边白，怎么跟自家老爹一样。想到老爹这个词，司徒理瞬间清醒过来，他死劲揉了一下眼睛，一看，那囚车里的男女正是自己的爹娘。
“爹，娘……”
“司徒公子，不用喊了，你们马上团聚了。”
大理寺卿袁弘文带着人，打开了司徒理房间的门，一双冰冷的手铐把来不及穿衣服的司徒理带走了。
三审下来，确定了司徒湛的罪行，卖私盐，伙同乌苏国乔尼攫取大溱铜油，哄抬物价，卖官鬻爵。所有罪行加起来，最终判了死刑。
至于司徒理，确实不知他爹所犯之事。于是免了死罪，发配边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圣上还是顾及司徒湛多年来的辅佐，念他是从太子府一直跟他上来的老人，为他保留一丝血脉。
死刑前一夜，周梃安带着酒菜去天牢里看望司徒湛。
“你说你是黄鼠狼还是黄雀？”司徒湛望着周梃安，他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年轻后生的手里。
“司徒大人，你这么说的话，就自贬自家身份了，在我心里你不是家禽不是小虫小鸟，而是狐狸，一只城府深厚的老狐狸。”
“哈哈……想我司徒湛与人斗了一辈子，最后竟不战而败，真是可笑。”
周梃安告诉司徒湛，为什么自己可以这么轻易的扳倒他，那是因为官家早都想办他了。只是他的官位越做越大，忌惮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因此即使知道他的罪行，也敢怒不敢言。
如今，出了个不怕死的周梃安，官家也就顺水推舟，把司徒湛办了。
“哈哈……官家的心性还是没变，借刀杀人的招数是被他用得出神入化了。”司徒湛大笑道。
周梃安问司徒湛当年为什么极力上奏要削藩，司徒湛听了周梃安的问话，心中像是想到什么，然后大笑起来。
“哈哈……我说你的脾气怎么那么像一个故人，原来这是血脉传承啊！”
“你猜到我的身份了，那就知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送你下地狱了。”
“是，我承认，南魏王的死，我脱不了干系，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柴禾，连导火索都算不上。”
司徒湛拿起酒瓶为自己倒满一杯酒，然后一口喝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哈哈……”
“你是说官家也有参与……”
“君心难测啊，年轻人，你若想要知道更多，可以去问问天月老人。”
“天月老人？他在哪里？他是谁？
“本是田间小牧童，不甘平庸把书读，人人都说考了功名好，光宗耀祖少不了，功成了名得了，唯独忘了当初的小牧童，成了人人厌恶的阶下囚，阶下囚哇……”
司徒湛没有回答周梃安，闭着眼睛唱起了小调。周梃安知这小调是他一生的写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哇。
出了天牢，正好遇到即将发配边疆的司徒理。周梃安给押送的人员打了个招呼，想过去与司徒理说几句话。
“兄弟，你可真是我亲兄弟。”司徒理看到走过来的周梃安，哂笑道。
“司徒理，若你不是生在司徒家，我的身上没有背负太多的使命，我们也许真的能成为朋友。”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因为司徒理生在司徒家，周梃安才会去接触他。
“伪君子，你若走近一些，我一定会咬死你。”司徒理咬牙切齿的道。
周梃安知道他该退了，话说多了，倒真的有些虚伪了。
刑场上，司徒湛没有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司徒理，他知道这是圣上开恩，给他留下一丝血脉。
“罪臣司徒湛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欠您的，欠大溱的，下辈子来还吧。”
刽子手的刀很快，来不及去痛，司徒湛传奇的人生就画下一个句号。
周梃安站在大溱都城的城墙上，看着南魏的方向，心想何时我才能回家乡。
“我找了半天，在城楼下看到你在这里，就来了。母妃去拜访梁王，我找了个借口便溜出来。”
“鬼机灵，走，好不容易溜出来了，我带你逛一逛。”
周梃安带着顾莞笙在都城里赶庙会，跳舞的糖人，酸甜的糖葫芦，街边的云吞面，香千里的红薯，他们全都尝过遍。
偶遇一个卖首饰的小摊，那首饰都不名贵，却精致可爱，顾莞笙被吸引住了。
“小哥，买只钗送给你娘子吧，你娘子那么漂亮，戴上我的钗更是美上加美啊。”
周梃安听老婆婆说顾莞笙是他娘子，心里乐开了花，便故意逗逗顾莞笙。
“娘子，你中意哪一只呀？选好了，相公给你买呀！”
顾莞笙听到周梃安如此说，脸都羞红了，她随便挑了两只，让周梃安赶紧付钱，匆匆走了。
“哇，这两只钗都很漂亮，单数的日子戴玉钗，双数的日子戴银钗。我娘子，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什么呀？梃安，你再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好了，我不逗你了。”
顾莞笙告诉周梃安玉钗是给南槿挑的，南槿那天提过下个月就是她十五岁生日了，顾莞笙怕到时候不能出宫来给她过生日，便先给她准备了礼物。
除了这只玉钗，还有顾莞笙平时比较珍爱的一只手镯，她都带出来了，准备当做礼物送给南槿。
“是呀，南槿天天和我们三个男的混在一起，我都快忘了她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了，到了爱美的年龄。恩不错，这小娘子还是可以的，知道疼自家小姑子。”
顾莞笙听他如此说，嘴上嗔怪他，心里却很甜。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加快自己的脚步。
回到周家小院，南槿收到顾莞笙的礼物开心得跳起来。
“阿笙姐姐偏心，只有阿姐有礼物，我和南初哥哥都没有。”
“都有都有，你爱吃的糯米糕，南初的《太夫选集》。”
“我也有啊！那天我只不过是随口说我喜欢李太夫，没想到阿笙姐姐记在心上了，谢谢阿笙姐姐。”南初高兴不已。
“大家都有礼物，我也要。”
“大哥，你想要啥礼物啊？”南侨问。
“我想要香一个……”
“咦………”众人齐声嫌弃。
周家小院，又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下午。
第13章 功成名就后，不做忘了初心的小牧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