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同意的。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玉帝见他这般,又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对她的心思,这么多年你做了什么,朕也很清楚。可你们毫无动静,她根本记不得曾经发生的一切。一千年了,扶桑,该放手了。”
扶桑依旧黑着脸,眼睛盯着镜子里的月老,声色冷峻道:“本君可以容忍他们在凡间成亲,至于飞升后,”他深深地看了眼玉帝,“绝不可能!”
玉帝心下微惊,他许久不曾自称本君了,没想到他对那清歌小仙的重视程度竟超乎自己的想象。
扶桑上仙,也被凡人称为东华紫府少阳君,凡是成仙飞升之人都要拜见过他才算入了仙籍。
玉帝头疼不已。
“朕要一个月老,其他的,”他一甩袖,转身便走,边走边道,“你们看着办吧!月老不可缺!”
扶桑没有回答,只盯着镜子里正在啃胡萝卜的女子出神。
“嗳,我说,”清歌毫不在意形象,拿着根胡萝卜啃得十分欢实,边啃边与一边的雌雄二兔妖说话,“那个月老怎么样了?最近可有听到他的消息?”
雄兔妖放下手中的扫帚也坐了过来,拿起根胡萝卜在衣袖上蹭,“我前日里还去问了,被他赶出来了。看那样子伤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心里呀……我看哪,咱这儿他是不会再来了。”
清歌丢掉吃完的胡萝卜根,一脸苦相道:“这可怎么办是好?”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身后忽然响起几日未见的上仙的声音,两只兔妖迅速逃离。
清歌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怎么样?玉帝怎么说的,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棒打鸳鸯?”
扶桑觉得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她不一定有耐心听下去,默默在心里总结了一下才道:“总而言之就是月老还有可能入魔,一方面是希望你能色诱他修仙,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你看着他防止他入魔。”
身旁的女子安静地端坐着,一反常态。在扶桑看来,此时的她该猛地站起来大骂玉帝坑仙才对。可她偏偏安安静静地坐着。夏日傍晚天气凉爽,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小孩子们在外面跑闹,屋里一股奇怪的静谧。
“清歌?”扶桑伸手,从她的额前掠过,手上的力度又轻又温柔,仿佛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清歌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之前我一直疑心玉帝让我来的目的,后来慢慢了解了月老,我约莫猜出来为什么玉帝竟会干出这种事。对于薛娘,他太执着了,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拖累薛娘,他虽怀疑过,却从不曾想过放弃。虽然情深,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若薛娘出了什么事,他极易想不开,入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扶桑从未听清歌提起这个。
“那眼下你有什么想法?你……”还不等扶桑说完,屋外便响起了一阵????的声音,接着就有人喊起来。听声音是月老,扶桑与清歌对视一眼,一起起身走向屋外。
月老满身是血,趴在院子里,艰难地向前蠕动,嘴里还念念有词。清歌飞奔而来,扶起他的上半身,急切地问:“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月老满脸鲜血,嘴角肿得老高,艰难地止住她,不断有血从嘴里流出来,“快救救……救救薛娘!”刚说完就晕了过去。
扶桑皱眉看着清歌抱着月老的手以及月老身上的血,想了想还是从清歌手中接过月老,清歌和血相比,他还是愿意先忍受一下这些血。
清歌担忧地看着扶桑,扶桑道:“估计是薛娘出了什么事,你让那俩兔子找人去看看。”
清歌点点头,“那你先将他送去客房,帮他料理一下伤口。”
扶桑悄悄用法术将月老送去了客房,但为避免乱了他的命数,只能亲自拿毛巾帮他擦脸上的血污。
清歌吩咐完雄兔妖赶过来的时候就见一尘不染的扶桑仙正一脸嫌弃,十分不情愿地拿着药膏往床上昏迷的月老脸上抹。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许是扶桑用力过大,床上的月老不时紧皱眉头。她拉了拉扶桑,示意他让自己来。扶桑皱眉看着手上黑漆漆的药膏,拒绝了她。
“怎么样,可有听说是因为何事?”
清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拉着青蓝色床帘道:“没呢,他们也没听说,我让他们去打探了。”
扶桑看着越来越黑的手,愈发没了耐心,手上的动作更加粗鲁起来。
清歌瞧着都有些为月老感到疼,龇牙咧嘴的,仿佛疼的是自己一般开口,“你轻点儿,没什么大伤也被你擦出伤来了。”
还不待扶桑反驳几句,雄兔妖就从门外连滚带爬地进来了,气喘吁吁地道:“不好了,小凤凰,”略带恐惧地看了几眼扶桑,“上……上仙,薛娘被城中恶霸抓走了。”
扶桑眉一蹙,“谁?”
“是那个孙富贵。”
清歌腾地站起来,目光灼灼,“又是他?!上次不是因为这种事被他爹打了一顿么,还不长记性?!”
扶桑并不知晓这个名字,所以又问了一遍,“他是什么人?”
清歌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只丢下一句,“一个纨绔,待我去教训教训他。”
眼看着小凤凰都走了,雄兔妖畏畏缩缩地也往门口凑,嘴里小声嘀咕着,“上……上仙,那小妖也先告退了。”
扶桑无奈地捏着眉头,“你先别走,跟我说说看怎么回事。”
雄兔妖一脸苦色。
清歌风风火火出了门之后便直奔知州府,孙富贵是青州城知州孙大人的独子。
说起这个孙知州,在清歌的印象中,他确实是一个好官。不过这个好官并不是说他多么的廉洁奉公、一心为民。
准确地说他是一个无功无过的好官,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政绩,却也没有干出鱼肉百姓的事。只一样不好,就是他那个儿子,孙富贵。
自古慈母多败儿,孙富贵能有今天就是应了这句话。孙夫人宠儿子简直宠得没边,只要儿子要的,她一定会给,哪怕是没有的。
上次为了孙富贵调戏薛娘被知州责打一事,孙夫人撒泼,反将孙大人骂得狗血淋头。以至于那孙富贵伤好之后,非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了。
清歌气势汹汹地奔到了知州府前,门前的看守拦住了她。她丝毫不在乎人间的这两把刀剑,推开它们就往里闯。两个看守也不敢当真就伤害她,又瞧她一个弱女子,既不能动手也赶不走,只得拉住她僵持着。
一乘小轿落在孙府门口,知州孙和其刚好外出归来,刚踏下轿子就见几人拉拉扯扯,周围还有百姓经过,影响委实不太好。
两个看守先看到知州大人,一只手还扯着清歌,仍不忘行礼:“大人!”
清歌回转身,果见孙大人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好仙不与凡人计较,她默默在心里念着,以防自己忍不住上前揍这位父母官。
孙和其纵然再不高兴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硬闯知州府,碍于周围百姓的看法,还是尽量和颜悦色地问清歌,“姑娘,你硬闯我知州府,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清歌也不行礼,慢慢走近孙和其,身边的护卫连忙拦住了她,她不得不停住脚步,“孙大人,你儿孙富贵强抢民女还打伤教书先生你不管管吗?你忘了答应过孙和其的话了吗?”
孙和其眉心一跳,却在听到她最后一句问话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身边的师爷却觉得此女脑子有些问题,孙和其可不就是她口中的孙大人,这自己答应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即对清歌喝道:“大胆刁民,如此污蔑我家少爷,该当何罪?”
“污蔑?”清歌秀眉紧蹙,“莫非孙大人不认账?那教书先生现下还在我府中躺着,家父正在照顾他。至于那民女,大人叫来孙富贵一问便知。”
“姑娘!”却是孙和其出声打断了师爷继续的叫嚣,他一脸凝重加恐惧地看着清歌,“小儿所做之事,我自会派人去查,还请姑娘同我入府详谈。”
清歌自是知道他想谈的并不是孙富贵一事,但她今日来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震慑这个孙大人,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见他主动邀请,也就没有拒绝,随着他一起入了知州府。
孙大人亲自领着她进了一座三进三出的小院子,与整个知州府比起来,这里的格调倒显得十分的清雅,院子里一片竹林,一道小径穿插其中。
孙和其将她带入书房,再三确认门外没有别的人,紧紧地关上,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当众说出惊人之语的女子,压抑住心底的恐惧,疾言厉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道破秘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