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便要去吗?”扶桑问,“可否请公公稍等片刻,我还有些事尚未交待。”
那个红唇白面的公公笑吟吟地露出一口大黄牙来,鼻翼边的皮皱在一起:“先生是贵客,自然可以通融。”
他转身面对身后跟着的几个护卫,脸色瞬间变得威严起来,“都听到先生说的了,去外面等着吧。”
一群人退出房间,扶桑关上门。
清歌面露不悦,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扶桑仙,你不会真的打算去吧?”
“陛下?可是因为方才那公主的缘故?”魑蒙插了一句,笑道,“我原以为她明日才会来找扶桑仙的,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就使当今皇帝相请,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吧?”
“便是由当今皇帝相请又如何,不过普通凡人罢了。扶桑仙,此番还是不要去了吧?你也知和静对你的意思,若是应邀前往,还不知她要如何。倘若皇帝因此赐婚的话岂不是糟糕?”
魑蒙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等等。”扶桑停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你二人今日见过和静?她回京城来了?几时回来的?”
这焦急关心的语气不知为何让清歌有些不爽快,她干脆耷拉下脸来,笑容全无,“她金枝玉叶,今日才得知我们在这里,马上便能使唤皇帝派人来找你,在外流落许久,便是回到京城又有何稀奇?
“我们与她不算熟识,更加没有扶桑仙你如此之好的耐心,在她在我秦府颐指气使之后还能关心她几时回来的。我早巴不得她离开秦府,现如今离开了,我只顾拍手称庆,哪管得上那许多?”
她这番话可算得上将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的不满全都表达了出来,扶桑便知她说的不甚中听,也只能无奈地唤声:“清歌。”
“什么青歌红歌的,上仙若要去的话只管去便是了,难不成还要看小仙的脸色不成?左右我人微言轻,不能与那宫中高高在上的公主相比。
“只一样,倘若扶桑仙真与那公主结成姻缘,还望禀明玉帝,这月老和什么净天门,我也不管了,还望他另择仙来此解决吧。”
“清歌,休要胡言!”扶桑微嗔,“我此番不过是应召入宫,若就此消失的话,只怕是于我们在人间的活动不便。我定速去速回,你与魑蒙在此等候便是。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你怎能联想出这许多来?!”
他的语气有些重,清歌侧脸对着他,另一边对着魑蒙,魑蒙眼看着她的眼角开始泛红,终于开口:“扶桑仙,小仙人也只是担心你被俗事绊住,耽搁了玉帝交代的正事罢了,你何苦要这样说她?”
“魑蒙,你不必替我出头。我只是个小仙罢了,他是上仙,别说是几句话,即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只能乖乖双手奉上。如今他要去便去,我二人只管做好我们事就是了。”
房间的门被敲响,公公尖细的声音传进来:“扶桑先生,是否已准备妥当?陛下命我尽快带您进宫,还望您利索些,以免耽误了时辰。”
“魑蒙,我不在期间,还望你与清歌多多注意那边,若有独眼人的下落,我会尽快回来。若没什么意外的话,最迟今晚我便会回来。”
魑蒙点头,扶桑又看了看清歌,她背对他不肯回头。他终是什么都没说,径直开门随那群人走了。
清歌听见身后开门的动静也不转身,只是脸拉得更长了。魑蒙踱到桌边桌下,拍拍身边的长凳道:“来,小仙人,快坐下。”
清歌白了他一眼,不仅不靠近他,反而走到床边坐下,也不言语。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魑蒙叹道,没脸没皮地朝她靠近,斜靠在床边:“既知晓他对别人有意,又为何苦为难自己?”
清歌动了动,不过还是没说话。
“你说你,放着身边一个现成的不要,偏要去和一个对别人铁了心的人计较,人生苦短,仙生无趣,为何还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他身边的小仙人终于有反应了,仰头看向他,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你说的那个现成的在哪里?”
魑蒙挺起胸脯。
清歌冷嗤,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气愤地道:“我与他在天庭时虽不熟识,但好歹也是同僚,又是一同下得凡间来。
“若要完成任务,就凡间来论,还需几十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不需要互相信任?可他倒好,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一个公主,日日在我府中捣乱不说,还蛊惑得一个大好上仙失了心智,竟是任由这等凡人胡来。
“他也不解释,即便是有什么苦衷,难道不该告于我知晓?”
“所以你方才那般不讲理只是因为他不曾讲明白为何对那公主不同?”魑蒙低头看她,“难道不是因为他待那凡人公主不同而醋了?”
床上坐着的小神仙浑身一僵。
魑蒙见她如此,一屁股挤在她身边坐下,贱兮兮地挤眉弄眼道:“说实话,小仙人,我看那上仙多半是看上这个公主了,你实在没必要再沉迷下去。
“要我说,你长得美,本殿下也美,要不我们凑作一对算了,如此一来说不定能评个六界第一美眷侣,岂不是美滋滋?!”
“啊!!!”杀猪般的叫声响起,清歌不知对他做了什么,魑蒙尖叫着从床上跳起,还不忘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好歹本殿下也是真心为你着想,你竟不识好人心!”
清歌抬手,作势又要打他,“你再胡说,休怪我不客气!天天没个正行,这样子叫你父王如何放心你?!你也莫要怪他不将你放心上,就你这个样子,就算予以重任怕也是铩羽而归!”
“你!”魑蒙顿时面红耳赤。妖王的不待见一直是他心头的痛,这下被清歌毫不留情地戳着,纵然一直自诩放浪不羁的他,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吭吭哧哧半天才反驳出来,“你怎可如此说我?!本殿下也是有自己想法和打算的人,无须你们指手画脚!”
他恼怒地来回踱了两步,越想越羞、越想越气,翻过窗纵身跳出了房间。
清歌只是因为他的调戏再加上对扶桑的不满,这才有些口不择言,谁曾想这次竟然真的惹恼了这个一向好脾气的殿下,心中颇有些后悔。可惜他人已走,即便是道歉他也听不到,生气后悔之余更平添了几分对自己的恼意。
早知道如此便不说话了。
在她与魑蒙闹矛盾的时候,扶桑已经随着宫里来的人觐见皇帝去了。皇宫里层层守卫,扶桑立在殿外等候皇帝的召见。
人间沧桑,距他当年为人时已过去千年。这千年里,人类别的没学会,倒是在骄奢淫逸方面越来越厉害。殿宇越来越华丽,仆从越来越多,等级也越来越森严。
扶桑站在阶梯下,炙热的阳光中,一群护卫和太监宫女散落在各处,顶着太阳,神情肃穆,和他当年的情形相去甚远。
过往的一切终究再也不能回来了,即便他能回到那个年代,过去的一切终究还是过去了。
云雅她、她也永远地消失于另一个时代的大漠中,不管他如何不信,如何欺骗自己,她终是不在了。
“宣扶桑进殿。”一声长啸,公公尖细的声音自那高高的阶梯之上响起,扶桑袖手,拉回思绪,一步一步踏上高台,飞檐廊阁渐渐映入眼帘。
皇帝高坐殿上,看起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他旁边立着两个打着蒲扇的侍女,一个公公候在一旁。皇帝还未开口,扶桑便察觉出他的不妥。黄金镶就的座椅,明明该是璀璨耀眼的,却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可是扶
醋意横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