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清,犹如从笔锋处坠落的墨迹,蜿蜒倾覆了天与地。一弯冷月倒悬,黯淡得没有丝毫星光呼应,似乎连空气都是黑色的,到处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边榕还没站稳,出租车便绝尘而去,她很理解司机的心情,毕竟在半夜里拉客人到这个鬼地方着实需要勇气。前方就是疏离山,在白天是风景绝佳的胜地,至于到了晚上嘛,黑黢黢得就像与世隔绝的坟墓,阴森得让人透不过气。边榕先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按照先前查好的路线图拐到疏离山的背阴面,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拾级而上,走了约莫十分钟左右,抬眼处,赫然出现了一幢通体灰白色的别墅,有三四层楼高,用巨石堆叠而成的墙壁和教堂式的尖顶带有些许中世纪的哥特风格。
这幢建在半山腰的别墅就是传闻中带来无尽死亡的悲喜凶宅,边榕对这个名字丝毫不陌生,她犹然记得,在五岁那年,父亲为了逮捕一名逃犯,千里追凶,在别墅的大厅里被齐肩斩断右臂,失血过多而死。据目击者称,当时飞溅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每一块水磨方砖。房主觉得晦气,便将别墅转卖。说来也奇怪,悲喜凶宅接连换了好几个主人,竟然无一善终,不是飞机失事,就是遭遇车祸,或者破产后跳楼自杀。此后,悲喜凶宅闲置了好些年,直到近来才有小道消息说被某个神秘人斥资千万巨款买下来。
神秘人会是他吗?这么多年没见,他还会记得当年那个柔弱的小姑娘吗?边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快步穿过一段花团锦簇的鹅卵石小径,来到一盏忽明忽暗的风灯下,然后伸手抓住门上的铜环,刚要敲门。门却无声无息地分开两边,冷不防从中探出来一张过分妖艳的俏脸,美得就像妖孽。
边榕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这才试探着问:“池……小姐?”
妖孽右边嘴角微微上扬:“你是边榕?”声音有些沙哑,磁性十足,听来明显是个男人,可对方却明明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
边榕点了点头:“我是来应聘的,请问您……就是池先生吗?”
妖孽让开一条路,他斜倚在门边,身上只裹着一件白色的浴袍,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放肆地在边榕身上慢慢扫过:“快进来吧,我们等你好久了。”
边榕还未及思索“我们”的意思,便被眼前所见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美哉轮焉,美哉奂矣!”边榕只能想到这句古文来形容……这是一座令人足以肃然起敬的庄园式大厅,可见的材质大部分都是皮革和橡木,显得古朴典雅。天花板以及四周的墙面上,各色希腊众神的雕塑纵横交错,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永恒的凝固中脱身。最引人注目的要数众神们簇拥的两张相对而望的巨型假面,他们一左一右,一悲一喜,笑的那个就像在哭,哭的那个却又像在笑,单薄的五官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诡异。
看来,这就是悲喜凶宅名字的由来。
“看到门口那个箱子没有?把你的手机关机,丢进去放好。”妖孽自顾倒坐在犹如艺术品般的沙发上,埋头倒了两杯香气浓郁的咖啡,他见边榕愣着无动于衷,挑着眉梢道:“没听见吗,池先生最讨厌手机。记住了,以后进入这座大厅,记得千万要将手机留在门口。”
边榕连忙照做,将手机放进了那个蘑菇造型的箱子,发出咕咚一声闷响。
妖孽随便招呼边榕在坐下,不冷不热地自我介绍:“鄙人余小臣,多余的余,是池先生的投资人。我们初到暮云市,需要聘请一位精通魔术的年轻女士帮忙。”
妖孽随便招呼边榕在犹如艺术品般的沙发上坐下,倒了两杯香气浓郁的咖啡,不冷不热地自我介绍:“鄙人余小臣,多余的余,是池先生的投资人。我们初到暮云市,需要聘请一位精通魔术的年轻女士帮忙。”
“余先生你好,这是我的简历……”边榕将早就准备好的简历双手递出。
余小臣伸出纤细的食指,停在距离简历五厘米处轻轻晃了晃:“我们已经对你进行过全方位的调查,基本符合要求,简历这种俗物就不看了。池先生不在,所以今天的考官是我。当然,题目都是池先生亲自准备的,你,准备好了吗?”
边榕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
余小臣十分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第一题,你觉得魔术是什么?”
边榕沉吟片刻,不疾不徐地回答说:“魔术由效果和方法组成,效果是观众所看得到的表演,而方法则是隐藏在效果背后的秘密。高明的魔术师所追求的是如何欺骗观众的头脑,而并非欺骗观众的眼睛。”
余小臣意兴阑珊地嗯了嗯:“下一题是实战演练,你随便表演一个拿手的魔术吧。”
边榕不
悲喜凶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