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延卿走到她面前，半蹲半跪着，摆正她的脸，面对面的对视。他是真生气了，离婚是能随便提的吗？吵架可以，闹矛盾可以，冷战可以，离婚又不是小孩过家家随便哪能提，“华清，咱俩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和我说，能改的我都改，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也都说出来。”
“非得有什么理由吗？！我就是不喜欢你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你要没办法和我在一起一辈子，那就别招惹我，但是既然是你先招惹我的，为什么又半途要离开。”厉延卿也来了脾气，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不许她离开。
“我现在就是不喜欢你了，厉延卿，我是个挺自私的人，什么时候都想着自己，你还看不出来吗？离婚协议书我带来了，你要是方便，就给我签个字吧，”
离婚协议书，她竟然都准备好了，是从什么时候打算和自己离婚的，厉延卿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他直直盯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从你上次去临锡找我半途走掉开始，在那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不少，没时间接我电话，没时间回我信息，没事，我能理解，毕竟你因为华暮生病的事情焦头烂额。我说我要陪你一起在医院守着，你说不需要，好，你说你需要一个人冷静，好。但是他妈的，胥烨怎么陪着你在医院，你就不说想一个人了，我要陪你你就说不要，你到底是想一个人还是只是不想我陪你??你有脾气心情不好，我理解。但华清，你现在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你让我怎么想？啊？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之后就能和胥烨在一起了！”他说到后面，眼神里都带着股受了伤的疼，看得华清心里难受的要死。她稳了稳情绪，再抬头时，点点头：“厉延卿，你看看，你对我其实有很多不满的，你以前总忍着也不说，”
“靠！”厉延卿气得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华清，我问你，你是不是准备和我离婚之后和胥烨在一起！你有没有脑子，那个孬种以前想都没想就放弃你，你差点死了，这些你都忘了?你还和他在一起，你有没有自尊心?！老子把你捧成宝，你就这样作践自己！”
“作践自己？？”她冷笑一声，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就这样，“对，我是作践自己，不然以前也不会追在你身后，你对我笑一下我都高兴几天，你请我吃顿饭，我高兴几天，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满意了?”
厉延卿的眸色，沉到了谷底，是真被伤着了。
“你把我当什么？”
“厉延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和平分手不行?非得撕破脸皮?”
他好笑地重复：“和平分手是吗？”他狠狠盯着她，“华清，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啊？”他笑了，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笑着笑着，眼眶红了：“你看我和你求婚的时候，是不是想着这就是个傻男人，我被你迷的不行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她下定了决心，但对上他发红的眼睛和痛苦的眼神的瞬间，那个“是”字，到底没忍心说出来，她说不出来这样话来伤害他。
“离婚协议书你看看，签好了告诉我，我叫人来拿，”
他听到离婚两个字，真的觉得气的头发懵，看她起身，恐惧和本能让他下意识猛地伸手，拉住华清。
“你要去哪？”他拽住她，难得惊慌的语气：“你要去哪里？”
她被一股力道一下子牵绊住，摔在沙发里，厉延卿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挣扎，“我不好，清清，是我不好，我是被气着了。我不该对你发火，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离开我，你别走。”连着重复好几遍，别离开我，别离婚，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眼泪滑落，砸在她的脸颊上，也刺在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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