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她终于等来了空一,还看到了跟在空一身后的端宴河。
端宴河鬓角的头发有些杂乱,半边脸颊有些微红肿,她的视线对上苏阶的眼睛刹那,狠狠颤动。
一夜未眠,苏阶的反应有些迟钝,视线只从端宴河身上一扫而过,继而看向空一,咧了咧嘴角:“怎么样?”
往日那双灵动的眼,有些干,塞满了恳切。
空一突然有些不忍。
端宴河蓦地开口:“他们逼尊上立誓,除非魔族世代诅咒化散,否则绝不娶妻。”
“尊上同意了。”
……
……
一个时辰前。
端宴河出了宫门直奔回家,冲进门就质问那立在堂前的铮铮背影:“父亲!您把我当什么?棋子?还是傻子!”
挺直的背脊分毫未动,端宴河就算看不到端明渊的脸也能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冷蔑,无情,对她做出冲进门就大喊大叫这种粗鄙之事的不满。
他的父亲,他那在朝堂上任谁都要礼让三分的父亲。
气得狠了,端宴河竟也湿了眼眶,她紧紧捏起拳,道:“您如果不看好女儿,大可以在最开始就拒绝女儿接替兄长之位,为何非要在鼓励我独当一面的同时,又和那些大臣暗中勾结!”
——啪!
凌厉的掌风打在端宴河脸上,下一瞬,端明渊甩出一团物什,砸在地上,嘈嘈切切。
端宴河一恍神,看清其中一个被弹起来又落下的,是颗珍珠。
那珍珠莹润饱满,光亮润泽。本镶嵌在耳钉上,苏阶送给她时还说珍珠寓意着圆满、珍视,告诉她可以不戴着,但需得好好收着,因为这是她的心意。
端宴河喉咙收紧,下意识上前抓住那颗珍珠,凄声叫:“父亲!”
端明渊比她冷静许多,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盯得她攥着珍珠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最后,那只手垂下来,珍珠夹在指间。
“你觉得我和大臣们暗中勾结?好,我且问你,我是如何联系他们,又如何一步步引尔等入局,最后把魔尊逼到不得不起誓的地步?”
他特意等了半晌,笑着叹息。
“你回答不上来,因为你没察觉。”
“你可知你为何没能察觉?”
“初时接管御史之职你在我身边留了眼线,朝中与我交好的大臣你也冷眼对待,为的就是要与我这当父亲的划清界限,是要那群人吃不透你——你这样做很好,可是在你接触苏阶之后,所有都变了。”
“和她接触你想不起来避嫌,若你真是为了迷惑众人倒也罢了,可越往后,你越巴不得让别人看见你和她关系好。你原先的态度何在?立场何在?”
端明渊扶着桌角坐下来,声音缓慢了许多:“你还记得你母亲怎么死的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端宴河就失控了,她嘶吼道:“我如何不记得?正因为我始终记得!记忆犹新!我才想尽办法促进这次变革!难道父亲不愿如此吗?”
端家家风严苛,在孩子眼中并不算美好,但是一家四口,儿女双全,也足够让旁人羡艳的了。
端宴河记事很早,她还没学会说话的事都还记得,那一年魔都城的大雪,更是刻在了心上,想忘也忘不掉。
那年二皇子娶妃,皇子妃来自妖域。随着她的到来,魔都城市面上流出一种可解乏镇痛的红果。端夫人略通医术,发现这红
第八十二章 岁末微凉(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