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同归于尽的，那么不如再来一次好了。
松开握着她的手，昭若起身，默默退到一旁。
幽靖没看到她有过多动作。
片刻后，躺在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竟是有转醒的迹象。
幽靖连忙扶苏阶起身，可是怀中少女睁眼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退开。”
——“幽靖，退开。”
那日杀声震天，他提着血红长剑，一路杀到神殿前，看到冰寒决绝的大祭司时，也是听到她说的这句话。
那时的她，同样手持长剑，要与他决一死战。
有股寒气，仿佛从骨子里渗出，冰得他指节僵硬。
昭若像个木头人，垂眸，一动不动。
苏阶却不等幽靖说话，发了狠将人推开，然后赤足跳下床，厉声召出长祯。
营帐外的侍卫听见动静，纷纷持刀闯入。
苏阶的瞳仁没有聚焦，只是眯着眼左右寻找，像是在找什么藏起来的东西。
不，不。理智告诉幽靖，这不是正常的悬厘，他甚至还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子在隐隐发颤，她分明是在拼命抵抗着什么！
“悬厘！”幽靖焦急地喊她。
“悬厘，到我这边来。”
可是苏阶无动于衷，因为这时的她并不是陷在悬厘的回忆中，而是陷在自己的过去。
她是苏阶，她想杀了宫冉。
苏阶不知道宫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会附身，她必须要在宫冉动手之前先杀了她！
“悬厘……悬厘……”
——有什么人在呼喊吗？
她听不清，甚至连看也看不清，可是这个声音那样熟悉，却为何会叫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呢？
莫非，这是宫冉在干扰她？
手中长祯光芒大绽！
这时连沧赫也赶来了，大声呼喊着“保护陛下！”
苏阶却飞身冲破帐顶，于半空中冷眼俯瞰众生。
沧赫发现了她指尖凝上剑诀，焦急地疏散人群，他想带幽靖离开，却遭到了幽靖的阻止。
那人依旧固执地朝她喊悬厘。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沧赫本想打晕幽靖直接将人抗走，可昭若突然口呕鲜血，他又先一步去护昭若，而苏阶听到幽靖一声声的呼唤，剑气破光而出，直奔幽靖！！！
那样强烈的光，几乎灼痛了他的双眼。
果然。幽靖自嘲地扯动嘴角，他这一生什么想要的都得到了，却还是……爱错了人。
剑气朝他逼近，一寸寸，摧枯拉朽，片甲不留。
这速度，沧赫已然追不上了，他心惊肉跳地喊：“苏阶！！！”
那又像是什么破解的咒语。
苏阶身子重重向后一仰，意识还未回归，看到剑光裹挟钧天之势冲向楚诠，飞身上前——
地动山摇，漫天血光。
幽靖尝到了一丝一缕的腥甜，却没感受到半分疼痛。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才在极度强烈的光芒下辨清眼前。
他看到森森白骨，继而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那张脸痴痴地看向他，却是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的心像是从地底升上了高空，又从高空摔落至地狱，砸进了油锅里，无与伦比地疼。
第一章 彼方之境（1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