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的时候,楚诠状态都没调整好,脚步虚浮,走得晃荡,看着像是还没解毒一般,周围人忍不住在旁评头论足。直到苏阶来了,他二人各执红绸一端,楚诠的步伐引起苏阶注意,她方道:“你这样会害我出丑的。”
她声音不大,带着嗔怪,可楚诠却只听到了“嗔”的部分,登时清醒过来。
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众人只见他目露坚毅,不过须臾就带了不容逼视的意味。议论声渐渐小了,众人都开始专心观礼。
楚诠乌发高束,所穿所戴皆称不上玉服华冠,可他站在那里,便自成华贵,这是从他生母的血脉延续下来的,就和高座之上的宫冉同样令人不敢直视一般。
看客们没有一个人敢在楚诠和宫冉之间转换视线,先后纷纷都把目光投到了新娘子身上。
喜宴之上,大家吃喝玩乐,这当中并无任何亲朋好友,楚诠一眼望去,最终手持酒盏到了宫冉面前。宫冉一人独酌,见状,轻轻浅浅与楚诠碰了碰杯:“恭喜。”
“谢谢。”楚诠一仰而尽。
宫冉刚抿了一口酒,闻言微怔,竟有些失神地瞧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已经记不清那头魔的模样了,甚至无法从楚诠的面容中分辨出哪部分是来源于他,若不是他们突然闯入,她真的快要遗忘自己曾经生过孩子。
有愧疚吗?
她一手覆上自己心头,静静感受着那里面的跳动。
或许是有的,但自始至终她追求的都是无上修为,所有的感情经历都是为了提升净灵之力,怀有身孕是个意外,从她扔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就连愧疚的资格都失去了。
楚诠径自去了房间,苏阶盖着大红盖头,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单是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楚诠就喉咙发紧,他从来不敢臆想这一日,掌心在喜服上蹭了好几回,才敢拿喜秤掀开盖头。
熟悉的杏眼亮盈盈,在看见他的瞬间,所有情意都无声无息地泄了出来。
她喜欢他,是藏也藏不住的。
楚诠遏制不住内心激动,作势要去吻她,苏阶却退后道:“我好渴!”
她说:“我被她们送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敢动,滴水未进,又饿又渴。”
楚诠倒了杯温水给她,苏阶边说边轻轻地勾他尾指,喝完水,她晃晃他的手:“你去帮我煮碗面好不好?”
喜宴上多得是饭菜,她却在这时提出要吃面,摆明了存心要磨他。
可是楚诠一点也不觉得不高兴,甚至那里的胀意,在听她嚷饿之后也缓缓退去,他心甘情愿出去给她煮面。
理智告诉楚诠,再这样下去,他就会被苏阶拿捏得死死的。可内心又在替她回答:那又如何呢?他甘之如饴。
不知为何,他蓦地想起在白云镇时,他和许一流方醒一起说起雄心壮志的场景。
许一流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为人生终极目标,而方醒出于羡慕,也临阵倒戈,选择跟他一样的目标。而如今,许一流所言不虚,他果然成了他们当中最令人羡慕的一个。
楚诠端着热腾腾的面回房时,苏阶已经和衣躺下了,他轻轻唤了两声,苏阶含混嘤咛,似是睡着了。
他吹灭烛火,同样和衣,躺在苏阶身侧。他侧过身,
第三章 一木一寸(0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