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时候你们不用管我,反正我是不会死的,真要到危机的时候,扔了我赶快跑就是了。”
侍女当然不答应,“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侍女突然没了言语,回到屋里对镜梳妆的小姐心中疑惑,回过头来,问了两声,那侍女才冷着声音说:
“小姐,你昨晚不是自己一个人吧?”
“别瞎说,”那小姐心中一颤,却语调不变的说:“就这么个房间,还能有人从墙上长出来不成?”
“小姐,你要是这么说……”侍女的语气很是奇怪,“那这半个脚印,我可要削下来给船长老爷看了……”
“………………”
久久无语。
*
听到窗外街上的人声渐渐吵闹起来,枚殚才睁开眼睛起了身。
第一反应是遭了贼。
然后注意到自己的东西都被人整齐的整理好,包裹起来,放到了门边。看起来是打算一开门就能拿走。
这算什么?
他还是感到宿醉的头痛,如若可以当然还想睡一觉。但多年来的生活习惯还是让他起了身子,然后观察了一番环境。
没有变化,除了属于他的私人物品被整齐的整理好之外,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像是为了谁准备着,随时都能进来住一般。
“这就有趣了”——要是平常枚殚一定会这么想,但现在他只觉得头痛,很难受,脾气暴,想借着个由头发发火。
于是他要要开门大喊一声“谁敢杀我!”
接着发现门锁了。
枚殚思索了几秒钟,然后他放弃了思考。
回头见着屋内桌上放着笔墨,便取过来在门缝交接处以真草字体写上“两山排闼送青来”,只听哐当一声,两扇门自动大开。
把笔一扔,枚殚大步走了出去。
掌柜的看到枚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好像看到鬼一样。但不愧是能够在大城市里面开客栈的人,虽然与开客栈没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无视了这位夜不归宿的客人从房间里出来的违和感,心平气和的向枚殚解释。
简单地说,有人要把这客栈包下来。昨天傍晚的时候,那位客人以完全不把钱当钱花的架势,包下了客栈剩下的所有空房间,然后一间间的找到了里面的其他客人,以“今天财神爷白发钱啦”的架势,成功让所有的客人都把房间让了出来。
除了枚殚。
因为他没回来。
昨天订了房间,进了房间,把两个包裹扔到床上,然后他就锁门出去了。
于是那位财大气粗的客人很不见外的把枚殚的行李放到门口,告诉掌柜的要是他回来了,就给钱让他走。
枚殚表示…………哈?
“你要知道,大丈夫富贵不能淫……”
“我知道我知道,”胖胖的掌柜的和气的打断了枚殚,“昨天有个书生也这么说的,还说什么今天他就是死了,埋在这,也绝不搬出去。然后就念叨着‘这钱真多啊走了。”
枚殚沉默了一会,突然变了脸色,眉眼口鼻摆出了夸张的样式,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老板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这叫做仗势欺人啊!我出行在外这么久,可是见识过不少这种事情哦!你知道结果都是什么吗?”
掌柜的满面笑容不说话。
“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装逼打脸吗?喔哒~~~”
“您和我说也没用啊……”掌柜的苦笑,“我帮您把那位叫过来,你们俩谈吧?”
“嗯,好。”
于是,
“啊……是你啊,你是说过要去南方找人,没想到是这里啊……你也收到邀请了?”林清瑶顶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的说。
“诶?”枚殚惊讶,“你怎么在这?”
林清瑶顾左右而言他,“哦,我稍有点事情……你真的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枚殚皱眉,“我这两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赶路,最稳定的消息来源就是和你聊天……所以?你来这干啥?”
掌柜的表示自己不想说话头头退了出去。
于是装扮好的女子闺房里只剩下这两个人。
林清瑶咬着唇撇开头,“熊睦是我的拥趸。”
“熊睦?”
“熊世卿的儿子。”看枚殚还是一脸茫然,林清瑶叹了口气,“就是这里城主的儿子。”
“哦,怪不得姓熊。”
枚殚那恍然大悟的样子,反倒让林清瑶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只是在逗自己玩。
“是你的拥趸?那和你过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没错,就算被粉丝邀请,林清瑶也不是那种会因为被粉丝邀请就行动的人。
“说不得平策君也会来这里。”
“平策君是谁?”
“就是兵临策的平策君。”
“那是谁啊?”
“…………”林清瑶正目看着他,“这下我确信你是故意的了。平策君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许是赶在路上,消息过时了呢?”枚殚争辩。
“你知道的吧。”
林清瑶的声音稍显冷淡,于是枚殚正色道:“我当然知道,但我愿意听你说一遍。”
“你……”擦拭琴弦的手微微一顿,林清瑶的目光闪烁着向旁闪避,“你又说什么胡话!平策君是兵临策近几年最出名的弟子!别的不说,就在三年前的事情你总知道吧?他携带仆从十六人,上七文苑之外的各个学院去辩驳谈道,无往不利,而在途中,他母亲去世,平策君自幼丧父,被母亲独自养大,和母亲的感情自然极深。当时平策君正在庭院中高谈阔论,有小仆不敢声张,小小靠近,低声告知。平策君在众目睽睽之下面不改色,接着向对手问难。然而,平常他的问难总是渊博平蔼、循循善诱,如曲径探幽,引人入胜。然而那一次之后的问难,他泽祥变了一个人一般,咄咄逼人,言辞犀利,敏绝尖锐,答辩到后来,言辞仿若痛斥,字字几乎让人感觉到杀意!他的对手最后居然被他说的吐血而厥!然后他也不告辞,也不说明,自顾离开,学院有长老意欲拦住他询问,被他瞪了一眼,竟然就这样丧失了斗气!然后悲伤归乡,守丧三年,算一算他应该是前几个月就能四处活动了。不过还没听说他干了什么事情的消息,应该还在养精蓄锐、观察局势吧。”
说着说着,她瞪了枚殚一眼,
“我都说了!你看什么!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啦知道啦。这年头肯守孝三年的人可不多了。”枚殚笑笑,不多说话。
“可不四的哩。”林清瑶用方言说,当是俏皮话。
“所以?你为什么来这?”
聊天陷入了死循环。
第68章 11:七月十七日清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