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此举遭到顾衍与沈严的抗议,沈严联合泉州城的各大牙号将此事闹到东平王府,请东平王主持公道,不能让刘慎偏私枉法。
东平王沉默数月,终于再度出面,以此向市舶司问询。
之所以是问询,而非插手过问,是因为市舶司不属于泉州府管辖,而他一个避居于此地的郡王,如何能问得了福建路的责。
可他毕竟是赵宋皇族,刘慎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东平王一来便发难,质问刘慎为何在事实证据俱在的前提下,认定弃之无罪,朱章也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一个人也做不出一本假账,也干不了把私货提前运进货仓。
刘慎向东平王说明账册伪造的各种证据,东平王听完也是一时无语,很难为假账册自圆其说。
“可这是杜且的一面之词。”东平王拿着那本账册,“既是她做的账册,为何朱章也会有?这账册不在她送往平安号的编号之列,来源又是何处?”
这件事杜且并没有说,刘慎也没有问,因为杜且不可能会干这件事,她不说一定有她的原因。可东平王咄咄相逼,他不给出一个答案,怕是不能善了。
杜且再见东平王,礼节周全地问安。他二人之间,还有着结义兄妹之名,面上的周全还是要有的。
“被偷了。”这是杜且给的答案,“先前从沈家搬离,诸多琐碎尚未整理,因此让肖小钻了空子。”
“胡说!以你的行事,又岂会如此大意!”东平王自然是不接受的,“依本王看,女子还是应该相夫教子,不宜独自经营商号,一本小小的账册尚且如此,你还如何管理一个船坞?”
杜且眸底微沉,什么问询,这才是东平王的目的吧。
“你与沈严的姻缘是本王做的大媒,因他先前不在泉州城,并没有遵照旨意与你成婚,你在沈家的四年,并不在婚期之内,婚书上也并无沈严的手印。沈严与本王说过此事,言词切切。商舶遇险,并非他之过,乃是情有可原。本王已向官家请旨,再行赐婚。你还是搬回沈家吧!”
杜且脸上的笑容褪尽,“王爷这是想逼妾就范吗?先前的婚书是你说定便定,户籍簿上白纸黑字,何年何月何时成婚,你说不算便不算,请问王爷这是何条律法?妾在沈家四年,你说妾这四年并非沈家的人,请问王爷逼妾接下沈严的债务时,用的可是夫债妻偿这四个字?无论沈严是否有过,四年已经过去,妾当了他四年的妻,侍疾榻前,掌事还债,有哪一桩不是沈家掌家大娘子该行之事?”
东平王大怒:“杜且你放肆!你敢抗旨不遵!”
杜且毫不畏惧地抬起头,“妾请教王爷,圣旨何在!”
东平王冷哼,“圣旨早晚会下。”
“那便等圣旨到了再说。”杜且也不与他争论,请了一个全礼,告退离开。
刘慎与她一同出了东平王府,苦苦相劝,“三娘还是不要与东平王闹得太僵,万一圣旨真的下了,日后你还如何与沈严相处?抗旨不遵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要三思。本府擢升福建路,知府便该空出来,也不知道何人上任。”
杜且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运判上回说过,对沈严的归来也是持疑颇多,如今是否解惑?”
刘慎摇头。
“沈严突然顶下盛平号,与沈家二房冰释前嫌,运判是否也有不解?”
刘慎点头。沈家两房的纷争,乃是不可调和,否则沈老太爷也不会另立门户。而沈老太爷之死,沈五湖虽然偿命,沈印曾发誓要杜且偿命,要沈家长房断子绝孙。可沈严一回来,沈印连父仇都不报了。
“方才在东平王府,有件事情妾没有据实相告。”杜且望向不远处与顾衍一同而来的沈严,“那账册我先前在沈家也用着,搬离时虽然都悉数带走,可是想要仿造一本太容易。”
“那册也是仿的?”刘慎万万没有想到,一本账册而已,竟有如此多的门道。
杜且也很无奈,“运判容禀,妾一个外人执掌沈家中馈,诸多艰难,不得不小心提防,并非有意为之。”
刘慎问道:“那你说说,到底差在哪里?”
杜且不得不说实话,“账册封面上的账字本是没有的,后来因为香品瓷瓶要加有徽记,妾为了以示不同,自己画了徽记。后来因南山印社的掌柜推荐,妾自己学了篆刻,先在账册上小试牛刀,想着日后能在思归的瓷瓶上有所创新。”
“说重点。”刘慎有些头疼。
“账字的贝中原有两横,而妾只篆了一横……”杜且低声说道:“此事不要告诉旁人,写错字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让父亲知道的话……”
刘慎还能说什么,“可并不能说明与沈严有关。”
“也不能说与他无关,不是吗?”杜且回归正题:“先前采办这些纸张的人,都是陈三,除了他连杜平都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新赐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