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且即使做不到,也要去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章葳蕤遭受不白之冤,被虐打凌辱。可她现下却什么都做不到,投告无门,束手无策。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但她仅仅是一介商贾,无权无势,无法与权贵抗衡。她的至亲之人,都因为她惨遭陷害。
其实,只要她答应东平王,与沈严重新成婚,再度成为沈家的掌家大娘子,她所有至亲之人都能平安无事。
“章四,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你再坚持几日,我一定带你回家。”杜且留给章葳蕤这句话之后,毅然决然地转身,不敢再看她伤痕累累的脸。
杜且出了造办局,东平王妃在门外等她。
东平王妃带了一众女官前来,“我来带章四走,这件事并不是赵冬觉一个人的事情,既然他声称章四要谋害后宫众妃,自然要由南外宗接手此案。吕氏不在,我亦不敢让章四继续留在造办局,你也知道赵冬觉对章四觊觎已久。”
杜且瞳仁倏地收缩,“你这是何意?”
东平王妃低声道:“有女官来报,赵冬觉一度想强要章四,只要章四从了他,这件案子便就此作罢。可是既然他想闹大,也就没有由他自行决断的道理。我能帮到你的,就只有这些。”
杜且这才明白,为何章葳蕤衣裳不整,一身的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东平王不就是想借用此事,逼我嫁回沈家吗?赵冬觉竟然也敢动章四,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也就是说,既然我答应东平王重嫁沈严,章四也逃不出赵冬觉的陷阱。这……”
杜且气得无法成言,这世间的龌龊也不过如此。
东平王妃上前扶她,“你要想办法尽快解决此事,我暂时能护下章四,但护不了太久。这是我现下唯一能为你做的。阿且,你要明白,你只是女子,你还不够强大,只要有另一个与你实力相当的人出现,随时都能取代你的位置。”
杜且握住东平王妃的手臂,压低声音:“你是说沈严?”
“这泉州城又何止一个沈严。”东平王妃拍拍她的手,“你要好自为知,小心行事。”
“多谢王妃。”没想到,对她施以援手之人,会是东平王妃。
杜且从思归香坊的暗格,取走章葳蕤日常所用的香方,找到她为南外宗调制的思归同名香方,命家中的调香婆子按香方所记,一一寻出香料进行调制。她从旁学习,记下要领。她往日在临安家中,与章葳蕤参加过太多的香会,点香熏香之术,她还是能略知一二,只是没有章葳蕤那般精通,熏出来的香可能也有所差异。
文染与许氏听闻此事,前来相帮。但她们只是略懂皮毛,并没有精研此道。虽说茶道与香道都是文人雅士的至爱,但术业有专攻,许氏能以香配茶,却无法调配。文染就更不懂了,她的香品都是从城中各香坊买来的,她买的很多,时常换新,却从未自己动手过。但文染觉得,有人与杜且一同商议,总好过她一个人。
杜且感激她们的出现,但此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调香熏香上,没有分神与她们寒暄客套。
从南外宗回来后,杜且反复尝试,直至华灯初上,她还是没能熏出与章葳蕤一样的香。文染与许氏都劝她,这世间只有一个章葳蕤,再说在香会上也不能熏思归香,杜且完全没有必要反复尝试同一个香品。
“唯今之计,是调出新的香品,打败所有的对手,让思归拿到更多的订单,才能把章四救出来。”许氏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思归的香品赢了,就说明先前的香是没有问题,这样就能证明章葳蕤的清白。”
文染的看法却是不同的,“不对不对,阿且要是想用新香,就不会一直试验思归香。阿且,你不会是想在香战上用香归吧?可是南外宗的契约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这是为南外宗所调香的独家香品,不得对外售卖。”
许氏经文染点拨,顿时明白了,“阿且这是想让所有人来证明,思归调制的香品是没有问题的,没有麝香,也没有所谓避子的功效。违反契约又如何,大不了渔死网破。”
杜且却不免泄气,“话虽如此,可我熏的香却及不得章四之万一,又如何能用这个香品赢下香战?”
办法是好的,但事在人为。
杜且一夜未眠,反复地调香熏香,直至东方吐白,又是一日到来,她才被春桃劝回去休息。
刚用过朝食,杜且准备小睡片刻,门房来报,崇福寺的住持方丈派人过府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七月香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