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心中冷笑,换完了外头的人不算,还想撤掉她的心腹。
这一回,狐狸尾巴也漏太早了!
平和地问道:“何内侍,赵夫人的腰伤可好些了?”
何忠的脸色微变。
那段不堪的记忆中,赵夫人在她抵达前,不慎扭伤了腰。
说来好笑,竟是因为皇帝盛赞了几个乐府舞伎,说,肖似她当年。青春渐逝的赵夫人深谙生于忧患之理,立刻重操旧业,练起极难的水上凌波舞,不料滑了一跤。她自觉可笑,也怕成京中笑饵,不许阖宫外传。
“已无大碍了。”何忠仍然笑眯眯,“只是,不知公主是如何知道这些宫中琐事的?可是代皇后娘娘问候?”
“何内侍,你的话好多。”永清举起青瓷莲纹盏,浅浅啜了杯中梅子水。
何内侍看她颇为冷淡的模样,与先前一头热扑在婚事上的怀春少女迥然不同,倒是十分神似蘧皇后,心中发怵。
永清心里,却是惊骇万般,拿着饮盏的手险些不稳。
如此一来,那段栩栩然如梦的回忆,便是真实的,只是造化不忍见她含恨而夭,再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如今她心里只有一个字,逃!
绝对不要再送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了。
车中的沉默颇有焦灼之势。
永清缓缓开口:“何内侍,你的差事是也侍奉我,怎的我让苏苏传话,你却不听?难不成,我的话你也认为是胡诌?既然如此,我便当面再告诉你一次——我要回京。”
何忠仍然不阴不阳地笑:“公主,咱家呢,是陛下身边的人,奉的是陛下的命。陛下令奴婢将永清公主送到燕阙,奴婢必不辱使命。”
她冷笑:“哦?何内侍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也不给我母后呢。难不成,已经觉得,我是有去无回,不能在母后面前告你一状?”
何忠面上一滞,显然是被说中了。
看来赵夫人的谋篇布局中,他也是其中一枚引她入黄泉的棋子。
他语气中已有些气急败坏:“公主到了燕阙,出嫁为人妇,难不成还要管到陛下身边的事不成?还请公主收了性子,这车,必定是直抵燕阙了!”
说罢,便掀了帘子出去,竟未以内侍之礼,面朝她退下。
“公主,这阉人好生无礼。”苏苏向来知书达理,不轻薄宦人,如今也被气到,“奴婢之前不明白您为何执意回家,如今一看,还没到呢,竟然连阉人也敢给您气受!”
她微微启唇,汹涌在喉间的委屈与悔意,差点尽数吐出,临了,还是成了一句:“燕阙的人对我们心存不善,恐怕此行多凶险,我们得想些办法。”
苏苏大大的眼睛有些慌张之色:“可是,我们都要到桐关了!”
她又咬牙:“无论如何,我都听殿下的!殿下您说什么,我都做!苏苏誓死保护公主!”
“桐关?”永清纤眉微挑,电光火石之间,心念一动,“到了桐关,我们就好办了。”
第2章 凤还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