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愿意,便可以凭借这样,招揽俊杰英才,作入幕之宾,为我所用么?”
一听此言,他骤然停止,笑意尽失,目光幽暗:“以公主之质,自然可以。”
永清方得喘口气。
“但是,”那在她腰间的手臂却紧了紧,他语气中隐有威胁,“公主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臣会嫉妒的。”
人定时分,朱雀门军士放进了许侍中的帷车。
那辆车并未如他所言,驶向宣室,反而拐了个弯,奔向兰林殿去。
赶车的小黄门眼见许侍中将永清公主抱下马车,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被许长歌淡淡扫了一眼,便自知失态,低下头去。
永清将要进去,许长歌拉住了她:“公主下次有事,不必劳烦太子,臣的车驾,公主随时可用。”
永清反问:“若我觉得,东宫车驾更为舒适安心呢?”
许长歌不加思绪便道:“那太子近来就会事务缠身,无暇帮助公主了。”
他面上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不容人细思。
永清眼皮一跳,不再说什么,转身进门。
她一进殿,就看见在庭院中来回踱步的苏苏,旁边还坐着半夏和霞君两个。
苏苏上前一把抱住她:“公主,您可回来了,我差点以为——”
她差点以为半夏反水,卖了她们一回,但想着半夏也在旁边惴惴不安地等了一晚上,便收了声。
她转而叹气:“您平安回来了,那便算虚惊一场,好在别的变故没有,赵夫人如您所言,果然中计了。”
永清今天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一回。
从上次巫蛊之事,她便看出,皇帝对赵夫人信任颇深。
帝王的信任,经年累月才就;但泯灭它,只需要三五次的失望。
今日她所作,正如昨日赵夫人对她所为。
永清瞧见树下坐着的半夏双手捏拳,不安地放在膝盖,时不时偷偷觑她。
她走过去,也抱了她一下:“半夏,今日多亏你。”
半夏没有想到自己竟能有苏苏的待遇,在眼眶里转了多时的泪水终于流下来:“奴婢今日差点坏了公主的事,公主竟还不责怪奴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有十全的谋事,”永清拍了拍她的背,调笑道,“何况你也尽力去做了,难为你竟唬得住赵夫人,我看倒是比苏苏厉害。”
苏苏晓得她在安抚人心,也不作声,只等完事后,服侍永清梳洗。
苏苏用鹅黄灯罩覆住室中灯烛,以使光晕柔和,以便永清入睡。
她又拿着永清的衫襦翻来覆去地看,有些疑惑地嘟哝道:“外头也没下雨呀,这衣衫好些地方怎么湿漉漉的。”
还有好些淡淡的香味,似是用郁金、沉香等香料合的澡豆。
永清躺在轻罗帐中,正要睡去,听见这声问,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心怦怦跳起来。
南阙甲第之中,许长歌又重拾起未看完的公牍。
那满篇的公文敬辞,竟皆不入目了。
他又搁到一旁,抬头既见空庭皓月,燕宫飞檐,无端地想起她羞恼嗔怒的模样,欢情未接,将辞而去。
终究还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第23章 巫蛊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