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仔细了。”永清不大意外,她早隐约猜到与内宫有关,略略沉吟,她问,“是赵夫人的宦官,还是宣室殿的?”
“奴婢和他近身交手,身形眼睛皆十分相似,是跟在刘常侍身后的。”侠客颇为肯定。
指尖拨得雀喙所衔的明珠摇曳。竟然是刘骑。
是赵夫人授意的刘骑?
不对,如今赵夫人大势已去,而刘骑以宦官之身充任尚书台,权势煊赫远超于赵氏。
她要支使刘骑,若刘骑不愿,也无法强令他点头,思来想去,刘骑至少也有这个意思了。
刘骑也要她的命。
永清闭上眼睛:“我知道了。”
刘骑此时与许长歌、梁符结为一党,那这场刺杀,许长歌是否知晓,又有多少手笔?
她真是倒霉透了,无论前世今生,只要沾到许长歌的事情,她就会变得命运多舛。
既然如此。
那他们三个,总有一个人得挨一刀。
她睁开眼睛,神色如常,问:“顾先生在哪?”
顾预正在后庭看书。
王美人的人参硬生生吊了他一夜的命,之后永清又瞒着他用上了许长歌的药,他的气色已渐渐转好。
那卷书的木质陈旧,似是她从斗献阁拿来的。
永清凑上前去,看见是《老子河上公章句》,不由玩笑道:“先生竟然倾慕道家,要养性修身了。”
“治国平天下已是无望了,”顾预也玩笑,却颇有点自嘲的意思,“只得修身。”
他这样平静坦然地接受被剥夺仕途的命运,倒叫永清生出难过。
“先生若有意,我可以托太子为先生在东宫谋职,”永清试图补救,但她略略一顿,“只是先生以后恐怕不能以真名行走于世了。”那个被誉为江东之璧的顾预,将会被乱党钦犯的印记覆去。
顾预放下手中木简,有些不解:“公主想将我卖与太子吗。”
永清坦诚:“我是怕先生不愿屈居幕后。”
“为太子宾客,不如为公主谋士。”顾预微微一笑,经此大病,他身形更见清癯,脸颊亦更瘦削,“更何况在下身无长物,公主救命之恩,也唯有用毕生所学偿还了。”
顾预心如赤子,永清得到这样的保证,却还是为他惋惜。
金桂在风里絮絮地落,开到此时,香气也浅,永清手里一捧桂子,仍是淡香疏疏。
她问:“先生既我的谋士,那我有疑问,随时皆可叨扰先生了?”
顾预点头:“这是自然。”
不料,永清公主直接抛给他一个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先生如何看待许侍中?”
顾预胸腔起伏,西风吹散了他脸上平和的笑容。
第54章 谁之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