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褪去,寒意却未减半分,整个盛京城又喧嚣热闹起来,前几日下的雪正在慢慢消融,大街小巷又升起了白色的炊烟,慢慢消失在半空中。
北渊王府的寂静是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的。
凝雨阁……
翠芝一夜没回来,起先傅文芮还睡了一会儿,只是一觉起来,下人却还是告诉她,翠芝姐姐还没回来。
傅文芮便也没了睡意,房里亮着烛火,傅文芮就在床上坐了一夜。
“郡主,郡主!”一个小侍女跌跌撞撞跑进来,碰倒了门口的椅子,沉重的响声让傅文芮心里一惊。
掀开帐帘就光着脚跑了下来。
“是不是翠芝姐姐回来了。”她急切地问。
“不是,不是!”小侍女喘着气摇头,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傅文芮满含希冀的眼睛时,又说不出话来了。
傅文芮有些失望,转身想走回床上,心里的不安在慢慢地蔓延。
“郡主,今早有人在如松院门口,发现了,翠芝姐姐的尸体。”小侍女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傅文芮的脚步一顿,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翠芝姐姐死了,今早在如松院发现的。”
傅文芮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郡主!”小侍女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扶住傅文芮。
傅文芮瞪大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后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怎么会?”她喃喃地道,“怎么会啊?”
“郡主,地上凉,您先起来吧,若是翠芝姐姐看到您现在的样子,会伤心的。”小侍女哭着说。
翠芝在凝雨阁时间很长,平时严厉,但对他们也是极好的,有错便罚,立功便赏,平日里也十分关心他们。
长时间的相处,让他们都对这位大姐姐心生依赖。
“更衣!”傅文芮的声音发颤,心里寒意阵阵。
“是!”小侍女连忙扶起她,为她穿好鞋袜衣衫,披上斗篷,便扶着身子发软的傅文芮出了门。
如松院离傅文檀的竹林院很近,是老北渊王的一个爱妾的院子,位置在府里算是比较偏的,自从那位爱妾意外去世后,便极少有人往那里去了。
傅文芮一路上慌慌张张,好几次摔到了雪地里,磕地手掌都破了,渗出了血,她像是不知道疼,脚下生风地往如松院跑。
到如松院的时候,只有傅文檀在那儿,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用白布盖了起来。
傅文芮脸被冻得通红,眼眶也红红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芮儿!”傅文檀见状有些担心地叫出声。
傅文芮脑子里乱乱的,有些懵地看了一眼傅文檀,这个府里,翠芝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人,如今却毫无声息地躺在这里。
“是下人今早扫雪时发现的,门缝里往外溢血,就推开门看了一下,结果!”傅文檀止住了话头。
傅文芮的眼泪不知何时止住了,眼睛干的难受。
她踉跄着推开身边的侍女,跌跌撞撞走到地下那具尸体前。
“芮儿!”傅文檀出声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傅文芮掀开了白布,翠芝惨白的脸映入眼帘。
她的睫毛上落了雪,已经冻住了。
脖子上的伤口清晰可见,一道可怕的血痕,狰狞地爬满了整个脖子。
昨日还在语重心长地劝她的人,昨日还言笑晏晏的人,现在毫无声息地躺在她面前,没有呼吸,就连神情,还保持着死前的痛苦之色。
“翠芝,翠芝!”傅文芮颤抖着唤了两声,没有回应。
“翠芝姐姐,翠芝姐姐!”说到最后,已经是哭号出声,“翠芝姐姐!”
傅文芮保住翠芝冰冷的尸体,可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往日的柔软和暖和了,回应她的只有寒风和冰冷。
“芮儿,芮儿!”傅文檀试图抱住傅文芮,可是却徒劳无功,现在的傅文芮的力气出奇地大,只是抱着翠芝不撒手。
“芮儿!”傅文檀蹲下身,“别难过了。”
“翠芝姐姐,到底是谁啊,谁干的呀?”傅文芮现在才像是反应过来,哭着质问,声音凄惨,旁边的小侍女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为什么要对翠芝下手,为什么要对翠芝下手?”傅文芮语无伦次,看着面前的翠芝,悲伤地无以复加,心中剧痛难忍。
她再也看不见翠芝温和的笑容了,再也听不见翠芝的絮叨了,再也不能抱着翠芝撒娇了。
翠芝才二十五岁,还没有嫁人,明明昨日还在说,日后她们要永远在一起,要给翠芝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的。
傅文芮哭的不能自已,傅文檀拉不开她,只能无奈地陪着她。
傅文芮哭了一会儿,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心里难受至极,她挣扎着想起身,可是还没等站起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芮儿!”傅文檀眼疾手快地抱住傅文芮,便匆匆地抱着她往凝雨阁走。
照云居……
“公主,公主!”楚娇刚起床,傅云归正在给她描眉梳头。
“听说,郡主的院子里死了个侍女,今早发现的,郡主到那儿之后,哭了一阵,晕过去了。”江葵匆匆进来禀报。
“叫什么名字?”傅云归问。
“说是,翠芝。”江葵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确定。
傅云归手一顿:“翠芝?”
“你认识?”楚娇察觉到他的异常。
“翠芝自小就陪着她,脑子比较清楚,若是有她在,傅文芮倒是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nb
第一百七十一章 所谓血亲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