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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喜添丁欢愁两重天,土窑子无故生祸端[1/2页]

津门怪谈之五大家 大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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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咱的邻居印度是个多神的国家,实则咱自己也一样,在中国人眼里,贤哲圣人是神,凶徒恶煞是神;山有山神,水有水神,火有火神,风有风神,总之草木虫豕都是神,举手投足之间都能遇到神,就算是隔壁的三婶子不知何故说了胡话,保不齐也是神。
      自古有佛就有神,有神就有仙,有仙就有魔,有魔就有邪。
      在老百姓心里,有佛就要供着,有神就要敬着,有魔就要避着,有邪就要躲着。
      可躲不过去怎么办?俩字,难办!
      家住小南台子的赵老四这几天心情大好,为嘛儿?家中添丁,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赵老四如今三十大几,做梦都想要儿子,如今得偿所愿,老天爷怜悯,儿子有了,换谁谁也高兴。
      自古道有喜就有愁,赵老四欢喜之余,却也愁眉不展。媳妇本来身子就弱,生下孩子之后,越发显得虚弱不堪,奶不足,孩子饿的从早哭到晚,从晚哭到早,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哭,可把赵老四给折腾坏了。左邻右舍又是送鸡蛋,又是熬红枣小米粥,又是炖鲫鱼汤,可老四媳妇儿虚不受补,吃了就吐,嘛用没有。找来几个郎中瞧了又瞧,药方开了不少,可仍不见效用。
      大人不受用,总不能让儿子就这么饿着,于是乎,赵老四给儿子喂粥汁米糊,哪曾想孩子肠胃虚弱,不但不见饱,反倒不停的拉肚子。
      看着媳妇越发消瘦,看着儿子饿的脸色发青,赵老四上吊的心都有,挺大个汉子如今也是唉声叹气,暗自垂泪。
      他常怨恨自己没有生在富贵之家,埋怨自己为何天生穷命。
      他还不记事的时候,老爹就死了,大哥不知何故离家出走后,从此音信皆无。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大哥连个人影都没有,八成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大哥走后,当娘的带着兄弟三人孤苦度日,好歹没饿死,一晃哥三个都长大了。可惜老娘命薄,还没等着三个儿子发大财让自己过好日子,就踹腿登西了。家里没了主心骨,二哥窝囊,三哥实在,赵老四憨厚,穷哥们儿总不能就这么活活饿死,好在还有一把子力气,于是二哥、三哥找了个中间人,在码头谋了个“扛河坝”差事,一天到晚累死累活,赚来的钱还要孝敬中间人一份。生气归生气,牢骚归牢骚,可也总算有了饭辙,起码不用再为填饱肚子而劳神。
      赵老四年岁小,干不了重体力,但也不肯闲着,没事给周边的小商铺跑跑腿打打杂,他为人勤快,脑子也够机灵,更不怕吃苦,商铺掌柜子大都怜悯这孩子,赏几个小钱给他,尽管不多,但起码够买棒子面的了。每每二哥、三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时,赵老四已经将热水烧好,饭菜做好。粗茶淡饭,兄弟不嫌,破屋烂瓦,也能遮天,这日子好歹就算能混过去了。
      一晃几年光景,破屋翻了新,桌面也常有鱼肉,赵老四也出落成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二哥、三哥可仍打光棍子,邻居倒是给找了几家姑娘,可人家都嫌弃他家穷,没人肯上门。如今,这也成了兄弟三人的愁事儿。
      男人到这岁数,若总憋着,容易憋出神经病,二哥、三哥惜命,生怕自己憋出毛病,于是隔三差五就去土窑子找相好。偏巧小南台子来了一批外省灾民,一些妇女为了生计,就在自家窝棚中做起了暗门子生意,一间小破屋,一张土炕外加一张破桌,就成了生意场所。刚开始,没人管,谁愿意干谁敢。可过了大半年,这地方来了管事的,要想做买卖,先要拿份子。
      管这事儿的,不是官家,而是当地的一位耍人儿。小南台子打咸丰年间,就有人起灶立了混混锅伙,如今是光绪年间,锅伙仍在,但不那么兴旺。寨主诨号“油老虎”,缘由是他家中有个炼油作坊,加之他本身姓尤,名尤天顺,在家行二,外人尊称尤三爷。有人要问,在家排行老二,怎么成了三爷,莫非辈分排错了?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在天津卫,大爷是泥娃娃,又称娃娃哥。那个年月,人们比较传统封建,尊奉早成家、早立子的观点,生了儿子不算,还要立住才行。可偏偏那时医术落后,许多孩童生下不久便因天花、麻疹、肺炎等等疾病而夭折。因而,生下男孩,立住男孩,成了婚姻最高使命。
      可立不住怎么办呢?要不说怎么说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呢,一番思索,想出一个自我解脱的好方法,到庙里去讨一个泥娃娃,当儿子对待不就成了。于是乎,“拴娃娃”、“请娃娃”就成了津门百姓,乃至北方大多数地区的传统。这个被请回家的泥娃娃就成了“哥哥”,是家里的老大。有了老大坐镇,弟弟们就不请自来了。只不过辈分要重新排一排,生下的真儿子,明明是老大也只能做老二,因此津门称呼对方,多以“二爷”、“二哥”来称呼。当然,这是那时候的称谓,现如今天津卫的青年男子一概是“大哥”,女孩统一称“姐姐”。二爷、二哥早就没影了。
      尤三爷接管这些土窑子之后,倒也公平,绝不允许有人欺负她们,这些土窑子只需每月交给锅伙一点保护费,不管是谁来惹事闹砸,管保让他竖着来躺着走。那些娼姐儿巴不得有人给自己撑腰,如今尤三爷接了这个关子,她们也愿意孝敬,于是大家和气生财,小南台子越发成了周遭村落光棍汉子心中的神仙之所。
      自打有了这些土窑子,附近的光混汉子总算是有了着落,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全送到这土窑子之中。你情我愿,没人阻拦,有买有卖,价格低廉,花几个小钱就能美上一番,对于双方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赵老四的两个哥哥,打从土窑子立起那天起,就成了常客,兄弟俩包了一个从山东乐陵逃荒至此,名叫玉芝的小娘们儿。这个玉芝长得溜光水滑,小模样儿倒也可人,她说自己命苦,婚后不到一年,爷们儿就因喝了一碗凉粘粥闹了绞肠痧,药石无灵,折腾半月后一命呜呼。公婆不怨儿子命短,却非说是她水性杨花克死丈夫,不拿正眼子看她不说,还整日跟三姑六婆嚼舌根子,害得她出门就被人指脊梁骨。
      本来这命运够苦,偏巧老家生了灾祸,天旱无雨,庄稼失收,公婆和大伯便以她白吃饭不干活为由头将她赶出家门。她不愿回娘家看哥嫂白眼,于是找了个名叫董小五的男人做相好,二人来到天津讨生活,可那个相好不是什么好鸟,在侯家后的宝局子输了个干干净净,没钱吃饭于是心生歹计,要以二百银元把她卖到侯家后的三轩班为娼。她死活不从,跟这无情男争吵起来,旋即动了手,情急之下,她抄起面盆砸了董小五的脑袋,登时将这家伙砸的满面开花,趁他倒地挣扎之际,自己逃之夭夭。辗转流落到这小南台子,借了村郊一间破屋,扎了个草帘子做门,铺上稻草为席,把羞耻心往胳肢窝一夹,权且做了土娼。
      玉芝人长得顺溜,模样也招人疼,小南台子三十多号土窑子中,数她最有“人缘”。赵老四的二哥、三哥更是常客。一来二往,三人不知私下达成啥协议,就这么做了露水夫妻。
      白天,二哥、三哥去码头扛活,玉芝该接客还接客。夜里,玉芝门前挂上小牌,外人一概不接,专等赵老四两个哥哥“回家”过日子。您还别说,别看二夫共享一妻,三人倒也和蔼,互敬互爱,其乐融融。
      这一来可把赵老四眼馋坏了,他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男男女女之间的事儿也了解许多,他总想学两个哥哥的样子,在这些土窑子之中找个相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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