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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为饭辙血溅鱼锅伙,走夜路偏偏又遇邪[1/2页]

津门怪谈之五大家 大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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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文。
      三庭子听闻马猴子在鱼锅伙搅局儿,登时火撞顶梁门,拔出裤管中藏着的攮子,直奔鱼锅伙而去。
      到了一瞧,马猴子等人正要走人。
      想走?哪这么容易!
      三庭子冲入人从之中,不由分说,朝人便刺,逢人便捅。他来的快,跑的急,那些人还没醒过闷儿来,就已经见了血。
      霎那之间,三人被放倒在地,一个抱着大腿、一个捂着前胸,一个按着腮帮子,血水顺着手指缝往外冒。以此可见,三庭子下手挺狠。
      自打天津卫有混混那天起,时不时就要见血,但混混打架有规矩,只需伤人,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能要人命。都是上有老、下有下的穷哈哈,当混混也无非是为混口饭吃,犯不上因为一点过节而取人性命。
      三庭子尽管此时怒火冲天,横下一条心要替鱼锅伙出口气,但却秉持混混们的规矩,攮子绝不往要害上捅,就算扎在身上,也不是十足力气,让对方见见血,吃点苦头而已。
      三庭子血气方刚,加上一副勇猛不可挡的架势,的确让人发憷。可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再者人家人多,你带着家伙事儿,人家也不是空着手来的。这些小子袖口、后腰、裤管也都藏着斧把和攮子,一见有人动铁器儿,人家也不含糊,纷纷拽家伙,朝着三庭子下手。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难斗群狼。三庭子招架不住,拿攮子乱划拉一通,连连往后退。实则那些人也没想要他命,无非是想逼退他而已。
      马猴子这小子一看双方亮开家伙事儿,他怕溅一身血,一溜烟跑一边观阵,口中咋咋呼呼叫个不停。
      “哥几个,手底下别留情,给他留点记子。”
      三庭子眼见要吃亏,哪成想危难之际,救兵赶到。几十号人各持刀枪棍棒一边喊叫一边朝着鱼锅伙跑来。不用问,是曹二爷收到信儿,带人来了。
      马猴子一见,心说不好。对方人多势众,若是硬来势必吃亏。
      于是乎大叫一声:“兄弟们,风紧~扯呼,撒丫子跑哇!”
      说完之后,他撒腿就跑。那些小子一瞧,马猴子跑了,咱也跑吧,跑晚了腿脚就让人打断了。有人喊一声:“跑哇”。再看这帮小子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可不是吗?要是跑慢了,让人家追上,不死也断条腿。
      见人跑了,三庭子长舒一口气,他如今身上已经见血,好在都是轻微伤。他心里也有些后怕,先前那股子英雄气概荡然无存了,埋怨自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有些高估了自己,若不是曹二爷带人赶来及时,自己下半辈子就算交待了。就算不死,也落个残疾,到时候最难过的还是自己老娘。
      曹二爷见人跑了,也没让追,而是让弟兄们查看有没有损失。他拍拍三庭子肩头,安抚几句后,让他跟自己去账房,把门一关,问清缘由,商议对策。
      照此来看,余二爷这是摊牌了,摆明要跟鱼锅伙过不去,不把这个买卖抢到自己手中,他是决不罢休。现如今两家动了铁器儿,这就算结仇了。打今天起,娘娘庙到陈家沟子这一带就不太平了,务必想个万全之策,既要保住鱼锅伙,又要把余二爷收拾到服软认怂。
      三庭子自打开逛当混混那天起,就一直跟着曹二爷。曹二爷不但把他当做自己心腹,而且还把他当成儿子看待。曹二爷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一个闺女,他打心底喜欢三庭子,有心要把闺女许给他。但又一想,三庭子这人没有什么文化,而且好勇斗狠,真若哪天因为跟人玩命丢了性命,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闺女。因此这事他也没提,准备再看看三庭子的表现,顺便找个机会历练历练他,消磨消磨他愣头青的臭脾气。
      二人商量半天,也拿不出个好对策。现如今易静不易动,也没有必要带人去娘娘庙找他麻烦,让弟兄们轮班驻守鱼锅伙,他姓余的不来闹砸儿还则罢了,只当这次自己吃了亏,若没完没了,那没的说,不斗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三庭子去分派人手,让兄弟们三十人一班,三班轮番倒。单刀、斧把、攮子、花枪、蜡杆子等等,凡是趁手的家伙事儿都亮出来。这叫“铺家伙”,意在震慑对方,也为了给自己助威。
      当天平安无事,转过天来,依旧太平,只不过来送鱼的渔船少了很多,八成是让余二爷的手下沿途给拦下了。曹二爷有些恼火,但没有发作,认为再看看后面几天的行市,若渔船继续减少,那就只能“出兵”攻打娘娘庙了。
      这天冯大脑袋家中的小力巴儿来找曹二爷,说冯三爷要请二爷到重新开张的三轩班打茶围喝花酒。曹二爷心中烦闷,见冯大脑袋来请,正好也想喝上几杯散散心。于是按照约定好的地点,与任太平和朱有德二人跟冯大脑袋碰面,四个人到了三轩班把酒言欢。曹二爷喝了几杯酒,又让几个姐儿一逗闷子,心情好了很多。哪曾想三庭子找上门来,这便发生了前文书开头一幕。
      三庭子来找曹二爷,自然是鱼锅伙又出事儿了。
      书中代言,马猴子等人逃回去后,见了余二爷,马猴子这小子把前前后后添油加醋说了一遍。余二爷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马猴子表示应该趁热打铁,反正已经结下仇了,何必再怕。现如今只能按照混混的规矩来办,就一个字——打。自己这两天把人头码齐了,并交待下去,沿河拦住渔船,撬曹老二的生意,让送鱼的以后只认余二爷,不认曹老二。依他看来,曹老二肯定按兵不动,不会贸然来找茬开战。既然他不来,那咱就去,趁着他疲软之际,跟他来场恶战,把他陈家沟子鱼锅伙一锅端!
      事已至此,余二爷也豁出去了,马猴子说的没错,既然两家已经撕破脸,何必还顾及什么面子里子。自己这些年一直暗气暗憋,现如今借着这个茬口,正好能出口恶气。自打朱棣爷建了这天津卫,来津门讨生活的穷哈哈们不就是靠着一条烂命打出自己的地盘吗?尽管自己不知道天津卫打什么年月有了混混,可自己知道既然当了混混,就要有混混那种混不吝的劲头,拳头才是硬道理,不敢在刀口舔血,还当嘛混混?
      “好吧,开战!”
      余二爷下定决心,马猴子也了却心愿,他就等着大哥说这句话呢。既然大哥已经说出口,就是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了。他立即清点人手,让大伙把自己趁手的家伙事儿准备利索。当晚就在自家锅伙之中,买了酱货,买来挂面,还有老酒。让兄弟们吃酱货吃捞面喝老酒,吃饱喝足,美美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专等明天的恶战。
      转过天来,到了晌午前后,马猴子让兄弟们吃过晌午饭,吩咐众人拿好各自的家伙事儿,又让人划过一条大船,船上插上彩旗,请寨主余二爷登船,让人载着余二爷在水上走,他跟其余人在岸上走。他小子这是虚张声势,明明可以走旱路,却偏偏弄艘船,一来是让自己的大哥显显威风,二来为了确保大哥安全。到时候陆地上动了手,刀枪无眼,万一伤了大哥就群龙无首了,因此还是船上比较保险。
      沿途百姓一瞧这阵势,就知道要有恶战,赶紧躲得远远的,有热闹也不敢看,生怕一个不留神,刀片斧把飞自己脑门上。
      这伙子人一个个耀武扬威,比秃尾巴狗还横,娘娘庙离着陈家沟子不远,很快就到了。
      陈家沟子鱼锅伙一见远处来了一伙人,就知道是娘娘庙余二爷的人马。赶紧敲锣,让大伙赶紧抄家伙,有人来闹砸了。众混混赶紧抄家伙,跑到岸上,排开队列,准备迎战。
      火并这事儿,对于混混们来说,不算嘛。这是他们混混生涯中最常见的事情,不会打架不敢玩命,你还当嘛混混。
      马猴子让自己人也将队列排好,双方离着有二十来米,一个个怒目圆睁,摩拳擦掌,只需领头的一声令,立即就打。
      这时候余二爷的船也到了,马猴子朝着船上喊话:“哥哥,弟兄们单等你一句话了。”
      余二爷在船上喊:“兄弟,先别动手。好歹咱跟曹老二也算相识一场,怎么也要有个先礼后兵。你问问他们,曹老二在哪儿呢?怎么没见人影呢?别是怯阵提前躲起来了。”
      这话暗含讽刺,双方都听得出来。鱼锅伙这边带头的是三庭子,他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急,更没想到曹二爷会去喝花酒。现如今人家“先礼后兵”,要让曹二爷出来见面。自己分量不够,没有资格说话,不能贸然跟人动手。
      他往前走了几步,朝着河中一抱拳:“船上是余二爷吗?”
      明明认识,却装作看不清。
      “是我啊。你不是三庭子吗?怎么今个儿你出头,你家二爷哪里去了?麻溜叫他出来,我这老朋友都上门了,他藏着掖着算嘛道理。”
      马猴子接过话茬,咋咋呼呼:“对啊,大将不出马,让卒子传口舌,这算嘛道理。看样子,曹老二是胆虚,不敢出来了吧。”接着回过头,朝身后一帮弟兄说道:“各位你们说,我说的在理吧。曹老二怕事了,认怂了,缩脖了,跟大闺女赛的,躲小屋不敢出来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他领来的那帮混星子、狗食、狗烂儿纷纷起哄,说的话非常难听,让人听了之后难以忍受。
      鱼锅伙这边有些忍不住,有人开始朝着对面骂街。到这份上,三庭子火也来了,恨不得一步上前,把马猴子撕了。但他压了压火,没跟马猴子搭话,而是朝着河面喊话:“余二爷,我家寨主不知道您老大驾光临,因此没在锅伙。您老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把人请来。余二爷您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大耍,断不能不等我家寨主回来您就先拿我们兄弟开了刀。我快去快回,您且稍等片刻。”
      三庭子这小子有些脑子,生怕自己离开后,这里发生火并,因此用话压住余二爷,让他管住手下,别趁着自己这边群龙无首之时下黑手。
      三庭子脚步如飞,朝着三轩班跑去。见到曹二爷,把话一说。曹二爷听罢之后,怒火中烧,但不能在这里发作。
      他朝着桌上坐着的老几位抱拳拱手:“各位,今日曹某有点私事儿要办,暂且失陪。您老几位在此吃好、喝好、玩好,待我这事儿利索了,我摆酒赔罪。各位,少陪。”
      说着话,随着三庭子下了楼梯,朝着鱼锅伙而去。
      冯大脑袋等人一瞅他走的这么匆忙,便知他鱼锅伙出事儿了。混混的事儿,他们管不了,但私下跟曹二爷交情不错,也不想曹二爷吃亏。于是冯大脑袋喊过瞎老豁,让他找个人去陈家沟子看看情况,有什么事回来告诉大伙。
      瞎老豁立马找了个打杂的力巴儿,让他去陈家沟子看情况,并且交待清楚,必须看个满眼,看全了才可回来通报。若看不周全,胡说八道,小心撕烂他这张嘴。
      只说三庭子跟曹二爷到了鱼锅伙一看,双方正在骂街呢?好在谁也没动手。
      曹二爷一看这阵势,知道今天这场恶仗打定了,他跟三庭子附耳几句,三庭子听完后点点头,一溜烟绕到河边一间土坯房后。
      再看曹二爷,挤过人群,来到阵前,朝着河面一抱拳,大声说道:“这不余二哥吗,既然来了,为嘛不上岸?你上来,咱哥俩好好叙叙旧。”
      “曹老弟,咱哥俩有嘛说嘛。今天到你这一亩三分地,不为别的,就为跟你‘要碗水喝。早些年,这陈家沟子怎么说也有我的一半儿,现如今都成了你曹老弟的了。你占着炉子喝开水,舒舒坦坦,我们兄弟躺着凉炕喝泔水,跑肚拉稀。有道是皇帝轮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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