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报必有因,
恶报必有果。
行善必有福,
作恶必有报。
人若有福,不可作孽,然有人却偏偏逆天而行,只道是“修桥铺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儿孙全”,董延双便遵循这套逻辑,认为无恶不富,为仁挨穷,良心卖不了一个大子儿,不如扔了不要。
可怜白太公修行这许多年,竟被他活活勒死,就在董延双拿出钱三江给他的那支木剑准备剜下白太公双眼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喊:“你要干什么?”
这一嗓子不经意间传来,把他吓得浑身打一冷颤,急忙扭身回头顺声音望去,只见那个被白太公救活的孩子的娘站在身后数米处,面带惊恐地看着他。
一人也是宰,两人也是杀,既然她坏了自己好事,那就没必要留她!
董延双恶由心生,如一只豹子般猛然朝着孩子娘扑去。可怜这一妇人,想要转身跑却没能逃脱,她被董延双按在地上,挣扎一通之后,被活活掐死。
见她身体逐渐绷直僵硬,董延双意识到她已经死了,松开手、站起身,抬眼看着天空大口喘粗气,纵使此时天上的繁星变为眼睛怒视他的罪行,他也不怕。人若恶到一定程度,连鬼神都不惧。
他再次走至白太公近前,捡起掉在地上的木剑,将剑尖抵在白太公眼眶上,用力往下一按!
怪了,一剑刺入之后,竟不见血。
董延双已顾不得惊讶,咬牙切齿双手攥着剑柄绕着白太公眼圈用力一转,待眼球与皮肉分离之后,他二指如鹰爪,用力一扣一拽,白太公的脸上现出一个黑窟窿,那只眼睛到了董延双手里。
拿出红漆小盒,将眼珠放进去,接着剜出第二只眼睛,放入小盒之后,按照钱三江说的,压上写着符咒的方帕和刻着符文的金条,将小盒扣紧后放入褡裢,而后起身就要逃离这血腥之地。
他刚迈出几步,突然止住步伐,朝后看看了,似乎忘了些什么。
就见他走到那个妇人尸体前,弯腰将其抱起,大踏步进了屋,把她冰冷的尸体放在熟睡的孩子身边。
他低头仔细看了一下孩子的脸,是个女孩,说大了不过三岁。孩子脸上充满天真无邪,睡得格外安详,竟未被屋外的杀戮所惊醒。这孩子长得俊俏,在右边眉角之处有一颗小暗痣,添置几分俏皮。董延双仔细端量孩子许久,竟鼻头一酸,想要落泪。
孩子的爹娘为了她这个心肝小宝贝,冒着黑暗来求白太公救她,孩子被白太公救了,可爹娘和救她的恩公都死在自己手里。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变得如此无情无义?变得如此没有人性?自己还是人吗?莫不是自己已经成魔了……
陷入苦恼和困惑之中的董延双很快醒悟归来,这就是自己的命,人不恶不富,既然已经做了恶,就不要再心存仁慈,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这些人该死,只能怪这孩子命不好。
想到此,他转身出去,将白太公和孩子爹的尸体接连扛进屋中,接着他将能烧的东西堆在尸体之上,又将白太公放在破橱之中的半坛子老酒倒在尸体之上,接着摸出一盒东洋玛曲头洋火,“嚓”的一声,一阵硫磺散出之后,玛曲头被划燃。
董延双捏着这不过寸长的洋火,看着火焰顺着木棍儿燃烧,朝着炕上熟睡的孩子看了最后一眼后,猛地将燃烧的洋火丢在尸体之上,火焰碰到烈酒,“呼”窜起一人多高。董延双跑出屋,顺着崎岖不平的田间小路朝着小树林猛跑,在他身后火焰越烧越大,等到跑到小树林时,他回头望了一眼,整个房子已置于火海之中。那个熟睡中的小女孩或随着火焰熔化掉了,董延双此时有些良心发现,他希望那个小女孩在睡梦中被烧死,这样便不会感觉到被火焰灼烧的痛苦。
小树林中的三人焦急得等待着他,见面之后,钱三江急火火问了一句:“事成了?”
“成了,就在褡裢里!”
“哎呀,天爷有眼,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离去。”
钱有财将马车赶出小树林,几人上了马车之后,钱有财用力抽打马匹,车轮如风,朝远处驶去。
董延双坐在车棚中,撩开后车帘朝后观看,随着马车远去,映在眼球中的火焰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小亮点,直到彻底看不见……
董延双只看到熊熊火焰,却没看到有个道士打扮的人冲入火海之中,从里面抱出个被烟熏晕的孩子,将孩子放置在安全地带后,再次冲入火海,拖出一具焦尸。此人在焦尸上快速割下几块肉,将这些肉包在一个破包袱之中,朝着焦尸拜了三拜之后,将焦尸二次丢入火海之中。接着抱起地上的孩子快步朝远处而去。
只说钱三江、董延双四人驱车直奔董府,在车上董延双换回原来的行头,带上瓜皮帽压住蓬乱的发辫,将脸上脏污擦净,立即恢复了富贵模样。
董延双吩咐管家贾八看到院门,今日他谁也不见。
四人到了他内室之中,喜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和香茗,手巾板儿烫热几人胡乱擦了几把脸,大口喝茶解渴压惊。
喝过茶,喘过气之后,钱三江让董延双把东西还给自己。
董延双将东西系数交还,钱三江将东西交给钱有财保管,他只拿着那个红漆小盒,双手颤抖将其打开,朝里看过之后,登时老泪纵横,他口中念念叨叨:“等了这些年,我终于拿到手了,天意啊,天意……”。
激动一番之后,他将小盒子盖好,抬头对董延双说道:“延双啊,此事你大功一件,难为你了。自此后,咱三家一块发财,我保你十辈子富贵!”
说完话后,将小盒抱在怀中,不肯交于别人之手。
喜鹊吩咐下人置办酒席,钱三江父子和云东升却执意不肯留,声称今日不宜饮酒,先各自回家,过几天再喝不迟。
三人走后,董延双往床上一趟,跟死人差不多,他回忆昨晚自己做过的事,真好似一场噩梦,如今满脑子都是白太公和那一家三口的影子,挥之不去,令他异常痛苦。
喜鹊坐在床边安慰好半天,董延双说自己想喝酒。喜凤马上去置办,不一会荤素四个菜和两壶酒摆在桌上,董延双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嘴对嘴往肚子里灌,片刻之间,两壶酒已经见了底,他还要喝,喜鹊命人再上,一直喝到自己人事不省为止。喜鹊将他搀到床上,董延双醉的如同死猪一般,呼呼大睡,睡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
醒来之后,口干舌燥,喊喜鹊给自己倒水。可喊了半天,丝毫不见喜鹊
七九章:白太公葬身火海,钱三江横死家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