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马高镫短,
景有山高水低。
今朝人五人六,
明日要你归西。
且说钱家办白事,就在当天晚上,灵堂之中就出了怪事,接连往里刮阴风,吹灭香烛难点燃。废了半天劲,才将白烛点燃,借着亮光往地上一瞧,钱有财心中又是一震,五根洋火棍儿一溜儿摆在地上,三根长两根短,这不正是“三长两短”吗?
这可不是好兆头。钱有财抬头看看董延双,董延双抬头看看他,王八看绿豆,两人对眼了。
钱有财怯生生问道:“二哥啊,你瞅这是怎么回事儿?”
董延双惶恐恐答道:“我要能猜透这其中玄机,我他妈的就不在这儿待着了,早去大悲院门口搬个马扎儿装半仙儿了。”
钱有彩傻痴痴看着二人,又低头看看地上的洋火棍儿,吓得身子蜷成一团儿,把头埋在两腿之间,除了哆嗦就剩抖了。
猛然间,钱有财想起点事儿,那阵阴风把蜡烛吹灭之后,他曾隐约见过一个黑影从外面走进来,到了香案前就消失不见了。
这会子钱有财把这事儿想了起来,浑身不由自主冒寒气,他赶忙问董延双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进来?
董延双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并非自己眼花看错,是真有个黑影进来了。他慌忙往后退出几步,离开香案一段距离后,拿眼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看了半天,没发现有嘛异常。他下意识觉得这并非眼花,定是有什么玩意儿真的进来的,只不过这个玩意儿是鬼是妖是邪是魂是魄他不得而知,会不会加害这灵堂中的三人也不得而知。他心里打定主意,若真有事他第一个撒腿就跑,至于钱氏兄妹是死是活,跟他一概无关。他心里忐忑不安,料定事儿绝非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定然还有邪乎事儿发生。
自古道有形无影当是鬼,有影无形当是魂……董延双心里嘀嘀咕咕,坐下来胡思乱猜。
钱有财跟他想的一模一样,这小子做好了打算,真要有事儿,亲妹子也不要了,留下他俩喂邪祟,自己先开溜。他心里又骂钱三江:“这老家伙死了也不踏实,真他妈的烦心。”
灵堂设在大厅之中,正中摆放灵柩,前面是供桌香案,斗大奠字格外醒目,左右两边高挂挽联,钱三江好歹也算个人物,也认得几个文人墨客,这些人写的挽联祭幛挂满厅堂,字字泣血,句句伤感,细细品读,足以令人低声饮泣。香案两侧白烛高烧,中间香炉之上插着一根香,这根香跟“长明灯”差不多,不能灭掉,可时才一阵阴风愣是给吹断了,可真太晦气了。
灵堂不许关门上板儿,要四敞大开。为何不关门?对亡人来说,是为了可以让其魂魄没有阻拦顺利归西;对于活人来讲,若遇到诈尸,留门好跑路。
就在这时,怪事儿又来了。突然之间,又来了一阵阴风,这股阴风来的急、吹得猛,本来四敞大开的两扇门被这股邪风一吹,竟“哐”得一声自动关闭了。
董延双和钱有财飞身过去,试图将门板推开,可二人无论怎么推,门板好似被钉死一般,纹丝不动,死活推不开。
这下可好,想跑,跑不了了!
猛然间,就听棺材板子嘎叭一声响,接着那些挽联祭幛怕啦啦乱动,白烛火苗子一下窜起多高,桌椅板凳明明没人挪动,桌子腿凳子腿却吱吱乱响,好似有人坐在上面用力扭动身子致使这些桌椅板凳发出声响,那株香上面冒着青烟的香头一瞬间便烧到底,旋即灭掉。
“了不得了,闹鬼了,诈尸了,救命啊……”
钱有财和董延双用力撞门,钱有彩吓得拉了一裤兜子,两腿软成面条,想站却站不起来。
嘎叭,嘎叭,嘎叭叭叭……棺材盖响个不停,好似里面躺着的死尸嫌憋气,要推开棺材盖出来透透气。
事到如今,只能骂街了,两人破口大骂,怎么难听怎么骂。万没想到,这招竟奏效了,棺材盖不响了,别的动静也都消停了,灵堂之中又恢复到死寂之中。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长舒一口气。
这口气刚舒完,怪事儿又来了,灵堂之中隐隐约约响起女人哭声,钱有彩吓晕了,断然不是她的声音,再者她的声音没这么哀怨,没这里凄婉。哭声满溢整个灵堂,钱有财和董延双被这哭声包围,浑身好像被人泼了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底板。
钱有财高声大叫:“是人是鬼有能耐你出来,光出声不见人算嘛能耐?你出来,有能耐你出来……”
人就是这样,在躲不了,又极度惊恐的情况下,就会进入发狂状态,俗称“穷横”。
钱有财咋呼半天,那个哭声却迟迟不肯散去,这小子惊恐过度,乱嚷乱叫一通之后,捂着耳朵往地上直挺挺一躺,把眼皮一闭,拿出一副爱咋咋地的架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董延双比他沉稳一些,他往后退出几步,将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有墙壁挡着,心里还踏实许多,他瞪大眼珠子看着四周,仔细分辨哭声是在哪里发出的。听着听着,那哭声突然变为笑声,咯咯笑声清脆悦耳,似若少女之声。
笑声旋即溢满整个灵堂,这笑容钻进耳朵之中,比时才的哭声还?人骨髓。
猛然间就见董延双双脚蹬地,后背离开墙壁,伸手抄起地上用来烧纸的铜盆,朝着灵柩丢了过去。
“哐”一声响,铜盆撞在灵柩一角,里面的纸灰因猛烈撞击而如暴土扬尘一般飞溅四外,那个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
董延双飞身到了灵柩旁,探手抓起一根燃烧的白烛,朝着灵柩下面丢过去,有个黑影从灵柩下面跑出来,大门“咔”一声开了一道缝隙,那个黑影窜出门后消失不见。
从董延双后背离开墙壁到将白烛丢入灵柩之下,不过瞬息之间。
此时灵堂之中太平下来,钱有财慌忙翻身站起,绕到董延双身边,问一句:“二哥,你瞅见嘛了?”
灵柩用两条长凳架起,下面是空的,董延双蹲在地上朝着灵柩下面看了看,除了那根白烛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站起身,摇摇头,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只是自己听出那哭声笑声是在灵柩下面发出的,因此才将白烛丢过去。
这么一折腾,老夫人和下人赶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钱有财没隐瞒,把所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老夫人直念阿弥陀佛。念完佛后,她跺脚埋怨,说家门不幸,做
八一章:这一夜太过惊悚,急赶路撞倒疯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