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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弱女菜市遭人欺,憨儿难逃巧算计[1/2页]

津门怪谈之五大家 大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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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子,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津门老婆儿(注:老婆儿是天津人对老太太的称呼,而非老婆)哄白眼儿、红眼儿(外孙与孙子)时,常常念叨这段民俗儿歌,小孩儿逗得哈哈乐,老婆儿逗得咯咯笑。男孩逐渐变成男人,变成男人之后,对异性的渴望便愈发强烈,也就越想要娶个媳妇儿,一个不够,最好娶她三个五个,只要养活的起,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三庭子有媳妇儿了,这个小媳妇儿俏皮、婀娜、娇羞、发嗲,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该撅的地方撅,该翘的地方翘,绕天津卫提着灯笼找,都难找到这上品货色。世间万物以“物稀为贵”,美女本就比俗女少,而绝世美女则更是紧俏,然这个绝世美女却偏偏落入陈家,还是倒贴上门的,你说让人看着多来气吧。
      三庭子有福气,凭空得了这奇缺货色,可他却不是那么兴奋。为嘛?缘由是他发觉自己与这个昔日见过无数次面的小兰变得陌生了,他以往见到的小兰不是这样的,尽管这个是小兰无疑,可总觉得不是自己认识的小兰。三庭子糊涂了,他只当自己心里想着顺子,而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三庭子灌了几碗茶后,酒劲儿消散的差不多了,头脑也不似先前哪般疼痛。小兰亲自下厨熬粥,而后一家人坐在一桌吃饭,这是小兰进门之后一家人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小兰忙里忙外,很是勤快,先给婆婆盛饭,而后给两个大伯哥盛饭,接着是丈夫,最后是自己。老太太看着儿媳妇这般勤快,笑得合不拢嘴;两个哥哥直夸弟媳好,眼珠子在弟媳身上转悠个不停,眼神中透露出饥渴和欲望,亚赛一条嗅到屎味的野狗对“美味”垂涎三尺。
      这段饭尽管有鱼有肉有稀有干,可三庭子吃得不香,他还没有从对顺子的挂念中,从对小兰困惑以及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解脱出来。前几天自己还是个浪荡于街头的混混,还在三轩班跟自己的两个盟兄以及心上人顺子,还有被自己视为长者的小玉宝在一起合计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这会子却在这里一家人吃吃喝喝,身边还多了个漂亮小媳妇儿。这一切转变的太快、太急、太乱,如刚刚强咽进肚中的饭菜一样,让人一时难以消化。可那些饭菜确实实实进了自己肚子,这是真实不虚的,自己的变故也是真实不虚的。
      命,这就是命吗?
      吃了饭,喝了茶,小兰催着三庭子回新房。
      老太太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满是笑,笑得怪怪的,让人觉着不好意思。
      两个哥哥的眼神中带着羡慕嫉妒,让人觉着不舒坦。
      三庭子知道老娘和哥哥想的是嘛,不就是男与女之间那点难以启齿地事儿么。
      婚房布置的温馨,一切都是新的,人也是新人,可惜让人经过手,不对,是让邪祟经过手。
      三庭子躺在那张小兰生出死胎的床上,隐约还觉得那张床上有股子令人恶心的腥臭味。这是假象,是心理作祟,床上的被褥早就换过了,那些因生产弄污的被褥早丢给要饭的花子了。
      若说三庭子是块木头,那是寒碜他;若说他是尊泥胎,那是败坏他;他是人,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的人,他本想以阳刚之力把持住决心,可无论如何也把持不住,纵使念佛,佛爷也不肯靠前。
      他所有的防御工事都被小兰以摧枯拉朽之式攻破,小兰似一条饿得太久的虎狼,齿痕出现在三庭子的肩头,抓痕留在三庭子宽而有力的后背之上,急促的鼻息传入耳中,一股炽热的火焰在周身上下游走
      三庭子眼中出现幻象,自己身上的人不正是顺子么?翻身压倒,交融——
      一切似梦似幻。侧脸看去,枕边人已然熟睡,睡得安逸且娇美,那是小兰无疑,并不是顺子。
      三庭子内心觉得很惭愧,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顺子……
      一连三日,三庭子如中了魔障,除了吃饭和上茅房,剩下的时间全在新房之中,干得还是那些销魂事。
      新人三天回门子见娘家人,照理前几天就该去,可赶上小兰生孩子,又赶上三庭子醉酒,这几天又恋战床笫,因而早就过了三天回门。如今一切都已太平,若不回门,实在说不过去,让邻里也说闲话。
      老太太早就让老大老二买好点心和好酒,这些不过是面子之物罢了,实则曹二爷也不稀罕,可不稀罕归不稀罕,这是姑爷和闺女的心意。
      三庭子要出门雇辆驴车,他本来身子骨儿似牛犊,这几日或是过了劲儿,脚下如踩着棉花,连喘气都觉得乏累。
      小兰却不要他雇车,她说又不是离着娘家十里八里,区区几条街罢了,她这些日子闷得慌,正寻思着到外面溜达溜达,正好借这个机会走走道练练腿儿。
      三庭子听她这么说,雇车的事儿也就作罢。小两口新衣新裤,提着点心拎着好酒,出门回娘家。
      刚出院门,赶巧碰到邻居,这邻居平日不拿正眼瞧三庭子,认为他是个没出息的混混,这会子好赛变了个人,见了小两口点头哈腰。三庭子心说“呸,势利眼的玩意儿”。
      出了胡同,不管熟不熟,见了小两口都说奉承话,三庭子听他们说话忒假,小兰似乎喜欢听,粉扑扑的脸蛋儿笑颜如花。
      走大街过小巷,再过两条街便到了丈人曹二爷家,小兰不知来了什么性质,非要三庭子陪她到菜市儿去逛一圈儿,她说爹爱吃一口沙窝青萝卜,这季节正是档口,给爹买几个,让他老人家嚼个脆生。
      到了菜市儿,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可见了面都跟多熟赛的,一个个说好话,恨不得自己的菜不要钱,要多少只管往家拿。三庭子见跟自己较熟的小子黄秃儿也在卖菜,见了熟人过去搭个茬儿,结果还没到近前,黄秃儿先朝着他哈腰鞠躬,张口不喊“三庭子”,而是直接喊“三爷”。得,三庭子成“爷”了,身份与以往大不同了。可不是么,早先穿青洋绉短打,今日穿蓝殿子大褂,穿大褂的跟穿短打的能是一会事儿么?差着行市呢,一个是爷,一个是力巴儿,没得比,真没得比。
      挑好两个青缨子带着泥儿的鲜萝卜刚要出菜市儿,三庭子猛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正是顺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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