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作浅绿。
墨兰愣了愣，马上沉浸在无限喜悦中，接过簪子插在头上，乐道：“哈哈，喜欢喜欢，师弟送什么都喜欢。”
墨兰一扫之前抑郁，乐呵呵又在饭桌上说开了，说话还不够，扯着邀月撒娇道：“师父，就喝一点好不好？墨兰今日生辰，喝一点点，一点点！”
“不行，女儿家怎可沾酒？”邀月不容置疑地回答。
墨兰不依，继续摇着邀月的手臂：“墨兰今日十八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吃，难得现在这么开心，喝一点点好不好？”
“没人不准你吃！”邀月淡淡拒绝。
“不管！”墨兰也来了劲，把筷子重重放下：“没酒，那我不吃了！”
邀月淡漠地不理，墨兰平日是不敢这么跟邀月说话，今日不知怎么就杠上了，不依不饶。
薄夜暗叹口气，道：“师父，就让师姐喝一点吧，看这天气明日要下雨，也干不了什么活，让她多睡一会就是。”
邀月不语，墨兰只当她默许了。
乐呵呵地去拿来酒，道：“还是师弟最好，哈哈！”
墨兰扯着嗓子敬了邀月一杯酒，再敬了薄夜一杯酒，最后一杯说是庆祝自己十八。
一口灌了下去，墨兰从未喝过酒，三杯下肚，已经有些醉呼呼的，晃着脑袋，一会对着邀月傻笑，再对着薄夜傻笑，嘴里模模糊糊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薄夜，你送她回去吧。”邀月起身，不想再看这出闹剧。
出了大厅，一阵清风吹来，让邀月的心绪稍微平静一些。
薄夜扶着墨兰回房，喝过酒的人力气比平日大了许多，挣扎着一会要去这里，一会要去那里，薄夜只能哄着：“师姐乖，快些回房睡觉。”
“师弟，呵呵，师弟……墨兰今天好高兴……”墨兰靠在薄夜身上，吐出几句话薄夜想了半天才听明白。
“师弟今天也很高兴，师姐该休息了。”
替墨兰盖好被子，薄夜再看她一眼，她正砸吧着嘴，睡着了。
薄夜笑笑，他这个师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转身到前厅，邀月站在前院，只看到一个背影，月白的衣摆被夜风吹起，随着长发一同摇曳。
薄夜深吸一口气，走到邀月身后，道：“师父，我想明日下山。”
邀月诧异回头，问道：“明日？之前未听你提起过。”
薄夜轻笑坦然道：“之前便有此打算，只是想过完师姐的生辰再说，明日我趁着她未起身先行离去，省的一场哭闹离别。”
邀月颔首，早就知道薄夜学医的目的不在于隐居山中，这些年他每次同她下山都心无旁骛跟在身后学习。
可她总能捕捉到他有意无意瞟向洛阳城的眼神，仍是平静，却不似平日的淡然无物，倒像是极力压抑而来。
如今十六岁的他，比起五年前更加成熟阳刚，既是决定下山，定是早有打算，只是他下山，想干什么？
“你下山，想要去哪里？”邀月还是没能忍住，低声问道。
薄夜沉吟片刻，抬起头，坚定道：“太医院。”
邀月心中一顿，不解看向薄夜：“你去太医院作甚？”
薄夜沉默，能说的话，他自然不会欺瞒，可不能说的话，他也知晓分寸，牢牢守住。
“不行！”见薄夜不语，邀月拧眉厉声道：“你没有家族庇佑，如何能在太医院立足？”
薄夜垂首，有些底气不足，低声道：“我尽力不惹事就好了……”
“你！”邀月语塞，没由来的一股闷气袭上胸口，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里，他想一一人立足，哪里那么容易？
“师父！当初薄夜曾经说过，学医，因为自己的执念，不管今日师父是否同意，我都会想办法入太医院，就算不入太医院，我也要入宫！”薄夜声音清冷，透着坚定。
邀月嗤笑道：“师父？你又何曾听过我的话？”
对上邀月黑如残夜的眸子，薄夜眼神闪烁，撇过眼，低下头，无言以对。
的确，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比邀月年龄大，对于邀月，他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当真想清楚了？”邀月无奈的叹息道。
“我想了很久，想清楚了！”薄夜毫不犹豫地回答。
邀月心中一沉，见他又那么坚定。
“罢了，福祸安危，都是你自己的，明日我给你推举信，入太医院应该不是难事。”邀月叹了口气，从来都是自己对薄夜关注太多，聚散有时，既是到了分开的时候，强求无益。
“谢谢！”
对着邀月的背影，薄夜诚恳地说出这两个字。
垂眸看到邀月手中的酒杯，薄夜知道，她也是个孤独的人……
第4章 孤独的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