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便放弃了打算,只是恭敬弯着腰。
与她身体上的接触,只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压抑的情绪如高蹿的火苗扑腾而起,恨不得抽出随身的匕首狠狠给她一刀!
武则天直视薄夜,细细打量着,仍是没能找出他给自己特殊感觉的原因。
叹口气,解下身上的披风,亲手替薄夜披上,柔声道:“夜深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吧。”
薄夜又是浑身一颤,随着披风而来的温暖,只让觉得双肩,乃至全身,火辣辣的灼痛。
双眼不知何时干涩起来,努力平复呼吸,沉声道:“谢陛下厚爱!”
语毕,略抬首间,见武则天转身,双眼轻轻瞥过太医院,眸中带着笑意。
自信的笑意。
挑战的笑意。
胜利的笑意。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薄夜心中蓦地一沉,邀月站在门口,黑发如丝,被夜风吹起,却掩不去脸上的冰寒之气。
双眸没有一丝情愫,看着武则天远去,再转眼看着薄夜,两眼便垂下眼睑,转身进门。
薄夜突地心中阵阵烦乱,今夜之事,这件还未理清,便接着再来那件。
陆爷爷为何中途装病离席?
太平公主去冷宫所为何事?
除去苏木的事,是否要对邀月交代清楚?
甚至武则天,好似特地来太医院寻他?
一团乱麻。
薄夜刚进后院,看到自己小屋中的烛光已亮,便知道邀月在等。
推门进屋,未来得及反应,身上一凉,披风被邀月毫不客气地扯下,用力甩在地上。
转身坐在桌边冷声道:“莫不是又要爱上仇人?”
薄夜瞟了眼地上明黄色披风,淡淡道:“这是何意?”
邀月直直盯着薄夜,不放过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见薄夜脸色阴暗,弯腰想要拾起地上的披风,一股怒气直直蹿上胸口。
转身间已经死死扣住他的手,沉声道:“任何人都可以,她不行!”
薄夜的手被掐得生疼,却又挣脱不开,双眉拧在一起,不耐道:“不明白为什么,披风是陛下所赐,想要被人抓住把柄么?”
“陛下又如何?大不了随我出宫去。”邀月的怒气里混杂着不屑,手中的力道不减,阻住薄夜拾起披风。
薄夜对上她的眼,往日的从容淡定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有愤怒有坚定,还有些许复杂情绪。
薄夜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轻轻笑,道:“为何随你出宫?”
邀月眸光黯淡,浓重的雾气聚拢起来,扣住薄夜的力度渐小,那句话好似冲散她所有怒气,她本就没有资格怒他。
薄夜的手腕被放开,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邀月才觉察到自己刚刚力度过大,看着薄夜疼得发白的脸,心中一阵愧疚一阵怜惜。
不由的展开双臂将薄夜揽在怀中,轻叹了口气道:“信我,武则天不似表面那般温柔,在她身上投入感情,不会有好下场。”
薄夜的脑袋靠在邀月胸膛,微微的暖气扑在脸上,淡淡的药香荡在鼻尖。
信她,他比任何人都解武则天。
想,此生,对武则天,只有恨。
可狄仁杰的话,此时如反复不休的魔咒般响在耳侧,堵在心口。
薄夜只觉得鼻尖酸涩,双眼刺疼,反手抱住邀月。
闭眼,仰面,踮脚,双唇准确无误地触上邀月的两片柔软。
双唇相依的刹那,薄夜呼吸紧促,抱住邀月的双臂收拢,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带着药香的女子气息,铺天盖地般袭来,唇齿相依,温柔辗转。
透明泪珠顺着薄夜仰起的眼角无声滑下,皇宫之中迷雾重重步步惊心,手无缚鸡之力,更无匹敌权势。
不知她是谁,不知她是否欺骗,不知可否相信她,既是如此,那便,一起下地狱吧……
翌日,安稳不过数日的朝廷再次陷入混乱。
苏御医之子苏木死于非命,在冷宫之后的御池中发现尸体。
打捞上来时已是浑身肿胀,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只找到一条可疑的手帕。
而那手帕,出自武三思府中。
刚刚平息的娈童事再次被人挖出水面,矛头纷纷指向武三思。
武三思自是不服,坦言那夜从未离开宴席,宴席之后更是直奔家中。
更是直言朝中有人借此生事,暗指若想无声无息杀掉宫中之人。
必定逃不过御林军的双眼,而御林军中,有不少武三思亲信。
是夜,星月无光,太医院一片静谧,邀月房中烛光微暗,单窗大开,凉风阵阵。
她安稳坐在桌边,恬淡饮茶,一阵疾风行过耳边,邀月放下茶杯,嘴角微扬,淡淡道:“如何?”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身着御林军官服,拱手低声道:“回主人,那手帕是狄宰相交给薄御医,不知为何手帕却是梁王的。”
邀月轻轻颔首,放下茶杯,看着窗外夜色,缓缓道:“除紫阳阁所有西南郡的药草,不着痕迹地除去。”
“是。”
“这个拿去,由南至北,半月内,险近神都。”邀月拿着桌面上个小包裹,递给身后那人,接着道:“另外,查查狄宰相到底要做些什么。”
那人接过包裹,略有不解,并未多语,拱手领命,无声无息地退去。
邀月起身,欲要关窗,起身看眼薄夜屋中的小窗,恰逢烛光熄灭,脸上荡出个浅淡的微笑。
第40章 师徒缠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