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夜,寒风呼啸,刀割般划过皮肤,薄夜撑着眼皮,风干的双眼生涩的刺疼。
木然看着身侧,刀剑所过之处,倒下一片御林军。
温热的血洒在脸上,喷到嘴边,舔了舔,腥甜的味道。
双手环紧了身边的温暖,闭眼,努力吸气,从刺鼻的血腥里寻找淡幽的药香味。
“薄夜,抱紧了。”邀月一身黑衣,身姿矫健,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
从未见过的光亮,闪着摄人的寒气,低声嘱咐薄夜。
邀月一手持剑,一手揽住薄夜,身侧上百名黑衣人,同样皆是蒙面持剑。
拦住御林军,替她开路。
耳边不断闪过刀剑碰击声,受伤者的惨叫声。
薄夜侧目看着邀月的剑端,猩红的,月光下偶尔闪出些许暗辉,便看到血顺着剑尖滴下。
武则天在皇宫外设了埋伏,可能事出紧急,又料不到他们从何处出逃,人手并不多。
邀月带着薄夜在众人掩护下很快突出重围,离皇宫稍近的树林中停住四辆马车。
随便挑了一辆车上去,四名车夫立刻吆喝着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一路颠簸,薄夜像并未察觉到,仍是木然睁着眼。
抱住邀月的手越来越紧,脑袋靠在邀月胸前片刻都未离开,身子却开始发抖,愈发厉害。
“薄夜,那支箭……是我射的……”邀月一手放在薄夜眉目侧面,顺着眉毛的形状,描眉般轻轻抚过。
薄夜眨了眨眼,随即怔怔看着被夜风刮起的车帘,不语。
邀月垂下眸,还欲开口说什么。
薄夜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自嘲的淡笑道:“萧何他……一心寻死的。”
邀月怔住,安慰似地抚了抚薄夜的长发。
“我应该猜到的,应该考虑到的……”薄夜闭眼,声音有些哽咽:“无论如何,武则天……是他的女人……”
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是沈南?,不是萧何,萧何为她救下小小,保住他的安全,六年来几乎变得失了本性。
他以为认回萧何,让他不再内疚,带他出宫过着安稳的日子好好照顾他。
便能偿还这么些年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却忘了,萧何也是男子,而武则天是他唯一的女人,尽管刚刚他还在自己耳边说他爱的人是禹姐姐……
“既然是他的选择,你何须难过?”邀月轻缓地开口,声音好似水波,缓缓荡开,清净宁人:“他的选择,对他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薄夜突地一笑,带着些许凄凉,不再言语。
“你以前学过射箭么?”邀月突然问道,扫过薄夜的双手。
薄夜心下一跳,竟有些慌张,半晌才答道:“嗯,学过。”
其实是还是沈南?的时候学过,有一次他一人溜出府玩,路上被几名无赖乞丐拦住,要尽了身上的银钱不说,居然还想侮辱。
好在他反应够快,虽说最后弄得灰头土脸还一身伤,也未被他们占到多少便宜。
之后武则天便教他些防身之术,射箭是他借着机会缠着她教的,后来闲着无事便在沈府练靶。
邀月又疑惑地扫了一眼薄夜,未多问,只是低吟道:“刚刚你那一箭,武则天……”
“不会死。”薄夜接过话,三字里透出的是浓浓的恨意。
深吸口气,稍稍压抑道:“萧何与她好歹同床一场,明知萧何为她送解药,她还能毫不留情……”
说着又有些哽咽,又突然自嘲地笑起来:“当时我怒极,忘了许久不曾练习射箭,高估了手上的力度,那一箭,最多要她半条命。”
“那你……为何要用左手?”
邀月一句问话,将薄夜生生问住,为何当时会用左手?
恨极,怒极,只想狠狠地打击报复她!
不甘心就那么离开皇宫,让她安稳的过下半辈子。
当时就想着一箭断了她的性命一了百了,用左手,是想让她明白到底是谁夺了她的命!
邀月见他不语,反倒身上戾气愈重,转了话锋道:“小小,我让叔父先送他回西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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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邀月相救[1/2页]